晚上九点四十五。宣钰到了家。

        前院门口亮起车灯,一人一狗从家里冲出来跑向他。原皛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不下来,衬衣一下就被蹭皱了,他知道他弟一旦黏起人来就一股疯劲儿,一个不合情理用在这个场合也不太恰当但却非常准确的形容就是,他弟黏他的状态就像一只小公狗发情,狂躁又莽撞。

        “再不下来我脖子就要断了。”宣钰说着还是动了动胳膊兜了一下他的屁股。

        原皛的鼻尖蹭着他的侧脖颈,蹭着蹭着就张嘴咬了他一口,他弟说:“没有断,哥哥你再坚持一会儿呗,我很想你的。”

        宣钰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很想抽他一顿,两相权衡之下,宣钰开口说:“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帮我把箱子拿回去。”

        “好。”原皛从他身上跳下来。跑去车尾拿行李箱。

        晚上九点五十。宣淙明已经上了云津高速。金越汐开会途中又接到一个噩耗,保管覃铎遗体的那家私人医院给金越汐发去了一张检测报告单,报告单上显示死者体内检测出甲基苯丙胺,也就是说,死者生前刚磕过药,大脑受精神药物影响,是处在一个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出的事。网上早就有关于覃铎吸/du的猜测,只是一直没能得到什么确切的证实。如果这份检测报告单被人泄露,或者医院内部相关人员里有人告密,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集团股东已经对她持有怀疑,彼此之间的信任都摇摇欲坠。现在如果她不想卖掉公司,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宣氏谈判。可这显而易见,几乎看不到希望。

        解决不了问题,就只能拖延问题,拖延着拖延着,或许问题就不再是问题,问题就会变成结果,只是有糟糕和美好的区别。

        安眠只属于没有烦恼的人。宣钰原本可以好好睡一觉,奈何白天在飞机上睡过了,夜晚太安静,他反而很清醒。因为工作阶段性地结束了,他可以短短地休个假。

        半夜,他坐起身翻开了床头放着的没看完的书,借以打发时间。

        这一看就看到天亮。

        云津——别山郡。这是宣家本家。燕衢到云津市区不过两个多小时,但从云津市区到宣家真正的本家老宅别山郡又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从高楼耸立的市区逐渐开进山林间,那是座依山而建的偌大宅院,白墙青瓦,清净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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