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钰拍了下他的肩叫他下去,原皛很快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他哥起身去酒柜拿了瓶金酒放在桌上,再去厨房拿杯子时转头问:“要不要喝点儿?”

        桌子上摆着的早餐是煎鸡蛋薄饼配酸奶水果沙拉。原皛刚用叉子叉起一颗沾着酸奶的草莓,他点了点头,对他哥这种大清早就小酌一杯的行为没有异议。过了会儿,宣钰拿着两只装着冰块的玻璃杯出来,一只推到他面前,金酒只给倒了薄薄一层底,剩余的用半罐青梅气泡水填满,他哥边倒边说:“酒不给你喝多了。”

        原皛边吃边点头,他把薄饼吃完了才去喝了一口,基本喝不到什么酒味。宣钰端着自己那杯坐到原皛对面,看着原皛把沙拉里切丝的紫甘蓝一根一根挑了出来,他又开口:“蔬菜多少吃一点吧。”

        原皛象征性地挑了根喂进嘴里,说:“不好吃,像在吃塑料皮。”

        宣钰不再劝了。

        原皛这时仔细地瞧他哥的表情。其实原皛不是真的觉得紫甘蓝多么难以下咽,宣钰或许也知道,只是宣钰不善于强迫他,他对他的纵容在这一点上得到延展,就像宣钰会认为即使不吃紫甘蓝,也可以从其他的别的食物上获得所需的营养,所以并不愿意在必须要吃紫甘蓝这一点上强迫他。他上幼儿园时的生活老师每每在他吃午餐时如临大敌,常常对他使用的话术是:如果你不吃完,我就要惩罚你;如果你把午餐都吃完,我就会奖励你,而原皛的应对措施是将整顿午餐打翻在地上。生活老师对他的容忍程度相当有限,而宣钰对他的容忍限度呢?

        如果他把这两天早上的事也和宣钰分享,那宣钰对他的限度会不会也测到底了呢?

        早饭结束,宣钰上楼回了卧室里,原皛在楼下,从屋外花园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屋外花园,他就这么来回踱步。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直到宣钰又下楼来,看见他正往外面花园里去。

        “皛皛。”宣钰喊他一声,走过来,原皛在门口的花架前停下。花架上摆着盆子里种的月季开得正盛,花朵很多很密,这个品种叫果汁阳台,和宣钰耳朵上戴的橙粉色宝石颜色有些相近。

        宣钰迎着光走过来,微微眯了眯眼睛,原皛站在原地一直没动,他睁着双圆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哥,他知道他哥长得很美,从前这种美是客观的,只是像一个事实那样存在在那,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哥美得有些不可思议,美得让他心跳加速,头一次,美得这么主观过。

        宣钰靠近他,低下头,和他说了些话,他没听清,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这时,宣钰才注意到他刚才在出神,于是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下午我要去参加一位朋友的葬礼,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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