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尧逸秋所说,原皛不是不能融入周围的人,只是看他想不想。也没过几天,尧逸秋发现原皛果然和班上最调皮的那群学生混到了一起。

        上午大课间,尧逸秋到教室转转,就看到一个男生和原皛挤在一张凳子上坐着,是一人坐一半那样。桌上摊着一本彩图杂志。原皛举着小风扇吹着自己,表情上带着点儿不耐烦说:“你能不能看快一点儿?”

        男生不理会原皛的催促,指着杂志上的图片和介绍,问:“你想去藏北吗?”

        “不想,我也去不了。”原皛说。

        “为什么?”

        “因为海拔太高了。”原皛说着,自己伸手去翻了一页。

        班上有一个图书角,除了学校发的作文素材时事新闻和文学期刊外,还有班上同学们自主分享从家里带来的课外书。他们正看的这本就是从架子上随手抽的,原皛并不知道,这一套地理科学杂志是尧逸秋特意拿来给班上同学看的。不过就是让他知道了也并不会如何,原皛至今不也还能忍受和他哥的前任们同住一个地球吗,也还相安无事。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但被看不惯他的人看去了,心里又免不了要跟他算计。自那天他主动招惹了狗腿子,并且那晚他像是一点儿无所谓地从尧逸秋的办公室回来,他们就等着原皛要怎样怎样呢,却不想,原皛不仅没来找他们麻烦,而且还很自觉地再没有把手机带来学校。他们才跟原皛做了这么几天的同学,却都很确信原皛不可能是这种乖乖听话的类型。

        因为原皛不住宿,也不在食堂吃饭,他能跟狗腿子碰上面的机会就都在班上。在班上,在尧逸秋的眼皮子底下,狗腿子翻不出什么花儿。何况原皛已经单方面不在乎他了,狗腿子最多能做的就是在他值日这天,可以在班级日志上狠狠记下原皛上课偷偷吃巧克力派,可他上午吃巧克力派,下午就吃蛋黄酥曲奇,他明天还吃草莓注心蛋卷,后天就还要吃开心果榛仁棒,你拿着班级日志能怎样他,威胁他分你吃一点估计都办不到。

        狗腿子那一类人的逻辑是这样,他们已经做了十多年老师的好宝宝了,他们很擅于向老师“借权”,也一直是遵守规则的受益者。倒不是说他们会拿着老师的名头作威作福,但在学校这个有着校规与纪律的集体之内,他们总是站在道德与规则的制高点,孤立或是鄙视一些班级里的边缘人物,比如成绩差劲又内向的,比如性格古怪长相丑陋的,当这些人受到规则的惩罚,他们便会哄然大笑,然后说,活该。

        他们习惯于用别人的不正确去反衬自己的正确,规则和集体是他们的保护色,而原皛这种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的类型,并非是他们常常针对的。

        一天晚饭时间,原皛出校门时拿出手表,看到上面来了几个电话,是樊楼。自那次从西山回来,樊楼就跟人间蒸发一样,那次葬礼也没见到人,他想他家里人大概对那事避之不及。他回了电话,樊楼那头果然还是喊他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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