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将车停在射箭俱乐部门外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轰鸣。骤然卷起的烟尘向上翻涌，与低空灰黄的薄雾汇合，像瀑布倒流回天空。龙池举着望远镜爬上天窗，半个身子探在车外，声音从头顶落下：“好像是刚刚路过的水塔塌了，问题不大。唔……看不到有生物过来的迹象，应该暂时安全。”
“那下车吧，我们进去看看。”白石用会员卡试了一下俱乐部的门禁——居然还能用——随后铁门缓缓打开，里面一条笔直的阔道通向一座欧式的主建筑，它是俱乐部的前厅。
不过白石这次来的目的不是它，他是来仓库取他寄存在这里的弓箭的：一把现代狩猎反曲弓，可搭配撒放器，使射箭如开枪一般丝滑，适合拿来教龙池——由于各种原因，子弹现在得省着点用，龙池得学点新技能了。
白石佑都从另一辆车的驾驶座冒头：“那我还是在这？”
“附近这里最开阔，比较安全。有什么情况叫我们。”白石开完门往回走，伸手把龙池从越野车上扶下来，远远叮嘱白石佑都，“子弹少，但是别舍不得用，它们会害怕。”
“不用你提醒，我又不是……”白石佑都话说到一半，看了看龙池微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表情，闭了嘴。白石知道他后半句话是什么、又在针对谁，但他总要给那位被针对对象一点面子，于是不动声色捏了捏龙池的手。
龙池：……
她晃晃男人的手服软，白石不置可否：“走了。”
两人牵着手，穿过茂盛而枯黄的草坪，绕过前厅，朝俱乐部仓库所在地走去。一只双头的乌鸦落在他们前进道路一侧的树上，交替嘶叫起来。
白石佑都缩回驾驶座，每日惯例地听满是杂音的广播。
世界是突如其来变得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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