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就算他是块冥顽不灵的冰,也合该在这两年被她暖化了。李菡嫣到底是什么样的,能让人人都为她扼腕叹息?
几十年难遇的一个好苗子,在众人掌心里长起来,又在正当年的时候枯萎了。怎么,以后就再没有人能b得上了吗?
这一年上海的青年演员评优办得仓促,前后都跟着国内的戏曲大奖,三天两夜的演出日程,每个剧院选送的演员只能贴一折子戏,再有登场就是最后晚会的领奖和清唱。
大多剧院都没把这届评优当重点,苏昆这一届招的演员多,几场b赛都派了演员去,所以对这场的金奖也是势在必得。
中生代已成气候,但剧院里放着个挂了荣誉院长名的梁蔚,又是顾成阙去求的,大家也看得出来尹栎这次参赛备受重视。
另一个送选的是魏羽纾,她基础好,风格又早早奠定,台上一贯是秀丽甜美的,院里让中生代的纪涵把她的《牡丹亭·寻梦》一折再磨一磨,拿出去中规中矩,稳定冲奖。
尹栎从前学了一半的《跃鲤记·芦林》又被梁老师提出来,要她剑走偏锋,从正旦的路子里闯一闯,毕竟这个年纪能把这戏演好的演员实在不多。
这出戏要唱出彩不容易,何况又要有好的丑角搭着,尹栎为了和新搭档磨合,每天和张祥祺一道打开剧院的大门,晚上又是待到最后,被老人拎着出来,催她赶紧上顾成阙的车回家,省得在门口像望妻石似的碍眼。
张老师是个不多话的,在院里多少年看惯了世态炎凉,知道他们的事,但从不向别人多嘴一句,尹栎在他面前也不觉得尴尬,还被他老人家拎着耳朵提点过——和这种家世的在一起,绝不能让自己受了一点委屈。
尹栎把张老师为数不多的几次教导铭记于心,而平淡日子里的转折来得太快。
渐近月底,中秋那晚就是要去上海的日子,距离月圆还差三天,尹栎还记得那天是Y历八月十二,父亲从外地回来,顾成阙要请晚饭,谈新剧本的事。
乐队下午的时候已经离开,天sE渐渐暗下来时,大片晚霞铺在楼宇间,往远处看是耸立的亭子,落日的景象庞大壮观,在这小小院落里显得倒有些违和,就像拥挤的舞台上呈现出隆重的谢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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