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张辽的未婚妻】

        张辽是一位成年且成熟的Alpha,信息素水平稳定,易感期周期规律,最倒霉的两次都栽在同一个人身上,单纯用匹配度过高难以解释。第一次发生在小孩离开他的车后,残留在车里的一点信息素锯得他神经劈啪作响,他停下车,可怜可悲得像个丢了孩子的母兽,牙根到牙尖都在发痒,意图叼着路过幼兽的后颈,拖进自己窝里。他与本能抗争许久,取得了一点微薄的胜利,没有立刻掉头回程,冷静地拨通罪魁祸首的电话,指引了一个更安全,也更令他放心、足以掌握动态的去处。在那之后,张辽度过了最为难熬的易感期之一,反常高涨的信息素影响下,各种充沛难言的情绪和躁动在他身上轮番造访,过去常用的处理方式效果大打折扣,本能逼迫他去别处寻找抚慰,在最昏沉的那个晚上,张辽在刺痛中惊醒,发现自己右侧小臂插在副驾旁边的车窗,鲜血淋漓,而拇指正按在开关上,准备打开车门。眼前离奇的场景,恰好解释了频频造访的梦魇真身。

        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最为亲近的触碰还是由Omega主动,可这个事实没能丝毫减轻张辽毫无由来的负罪感,就像他不能若无其事地假装自己易感期的每次发泄都与这位未成年Omega无关。鬼知道张辽在听见刘宏的讨好示弱时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自己真是可耻得要命,又想这简直是命运给出的暗示。他直到订婚宴当天,都整日佩戴一副长至手肘黑色手套,Omega挽过他的手肘和小臂,牵过他的手掌,但没人发现手套之下遮掩了什么罪证。

        订婚后,他们也没成为世俗想象中恩爱的准夫妻,两人将近半年都没见面。张辽忙于为成立西凉资本奔波,最起码他说的是这样,其中有多少杂质只有他自己知道。未婚妻决定回广陵上学,准备接手父母留下的产业,忙得更没心情关心张辽在做什么,对张辽的真话假话全盘接受。不过她一直是这样,张辽早就知道,她最擅长当面亲近地叫叔叔,背地里翻着白眼喊人家大名出来挖苦。而且她心里还觉得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为了达到目的忍辱负重罢了。

        在张辽的第二次易感期失控前二十四小时,他还在某家会所谈生意。合作方叫了五个长相姣好的Beta进入包厢,张辽左右就坐了三个。张辽说自己有未婚妻。合作方压低了声音说:在这里发生的事,出去后没人知道……啊!合作方惊骇低头,敲碎了的半个酒瓶扎在他大腿上,暗红色的液体一股股往外冒。张辽让其中一个Beta打了120,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抵达广陵。等到了广陵大学门口,看着空旷的校园,张辽才在寒风中冷静下来,时间已经是腊月,距离年节没几日,学校早就放假了。

        几天前阿蝉发消息,说马超叫她回凉州,正好顺路去吕布那里训练,只剩下未婚妻一个人在广陵过年。张辽的运气着实不错,总有现成的借口送上门来。他打电话要了地址,去公司接人下班。她活蹦乱跳地,见到张辽先笑了一声,认出他车换了,然后拒绝了张辽订餐厅的提议,说要买些炸鸡回家吃。她和阿蝉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家”指的也是那里。她说得很自然,毫无犹豫,像心底里已经认定了一处能让她舒适放松的所在。与此同时,她也邀请张辽进入那里,不得不让人遐想,也许她所说的那个地方原本就应有张辽的一席之地。张辽心里乱想出了花,嘴却很严,自己白天在广陵做了什么只字不提,毫无异样地训了两句,说她天天吃垃圾食品,营养不均衡。这种话不用考虑就能说出口,因为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会抱着炸鸡可乐坐在副驾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熏得车里都是油香四溢的炸鸡味。

        她租的房子张辽没来过,之前阿蝉在洛阳的房子张辽也很少去,养父和已经成年的养女,黑帮成员和普通女高中生,要避嫌的原因太多了。可她心里没这种自觉,领着张辽上楼,咕咕哝哝地说哎呀忘了买拖鞋。张辽就这么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站到了出租屋门口,向前迈一步就是温馨舒适的客厅,门口挂了几件她和阿蝉的外衣,脱下的鞋子歪歪扭扭推到墙边,暖黄色灯光照着铺了印花毛毯的沙发,和堆了干果零食、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的茶几。她踢掉鞋子,走进房间,歪倒在堆了几个毛绒玩偶的沙发上,歪着头看张辽,像点缀在捕鼠夹子上的一点奶酪,问:你不进来吗?

        张辽具备引以为傲的直觉。直觉帮他找到过黑暗中指向他的枪口,提醒他在关键时候避免血本无归的交易,也带他在黑夜的别墅区驱车掉头,碰见离家出走的Omega。但前面的一切都与他此刻面对的情景不符,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懒散瘫在沙发上的女生,食物和水果的香气混杂,还有……杏花味,浅淡的信息素遍布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从挂在门口的外套,到奇形怪状的靠垫,无一幸免。

        张辽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一步、两步,向她走过去。事后回想,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预谋已久。也许,她从一开始便清楚自己的吸引力。

        “给你带了一个礼物。”张辽递过纸袋,“拆开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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