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绝境大抵都有点自暴自弃,先前对救命恩人的敬和怕也都丢到脑后,破碎的语调里多了几分申斥,“都说向导珍贵,到底珍贵在哪里了……”
楚江云只静静看着他。
珍贵如瓷器往往易碎,岁月中恒久的唯有砥砺不灭的砂石和嗜血破境的刀锋。
他没有把话说出口,因为他深切地体会过,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下位者,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此刻能做的也只有情绪宣泄。
至于从沉疴中破茧的是雄鹰还是负鼠,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终于,小向导断断续续的哭啜渐渐止住,他用力擦了把脸,“我叫陈雪然,你叫什么名字?”
楚江云没回答,是无言的拒绝。
“我走了,这次别跟上来,不然我不会留情。”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背后响起几声细碎的脚步,很快又停下,不久,一道匆促又坚定的声音随风飘来。
“如果我以后足够有用了,再见到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沉默的背影逐渐远去,融入暗夜之中,唯有摇动的枫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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