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兄。”周围只有蝉鸣乱耳,刘彦昌的声音出现得算是突兀,却在杨戬的意料之中。
哮天犬正倚着门框打盹儿,见是刘彦昌来,又收起戒备之态。
杨戬手上动作并未停止,只是背对刘彦昌道:“既然来了,便先坐吧。”
“多谢。”刘彦昌跨进庙宇,仅是道谢,并未就坐,他看杨戬旁若无人地擦拭沉香的神像,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便站在他身后沉默了半晌,许久才道:“此次旱情来势汹汹,我明白长江流域不至于生灵涂炭皆是仰仗内兄之劳,只是内兄以沉香的名义普度众生,与白送功德何异?”
杨戬弯下腰来,前胸快要贴到双膝,他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神像双足,闻言只道:“成惠于民即可,功德在谁并无差别。”
刘彦昌见状不曾立刻回话,他也变出块帕子来,三两步移到神像后为其抹去尘土,他端量了杨戬一阵,末了沉重地叹了口气道:“三娘有句话说得不错,饶是爱一人铭心刻骨,也无法将其了解完全,你还是不了解沉香,他若知道此事,断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平白而来的功德,倒不如让他随你下界帮衬一二。”
哮天犬昏昏欲睡间竖起了耳朵,将刘彦昌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什么铭心刻骨?
“一个生性纯善的人,不该让他见到太多人间疾苦。”杨戬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不过若是沉香,他做得定会比我出色很多。”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冷,斜乜刘彦昌道:“我确实不能完全了解沉香,他走过的路我也不曾一一作陪,怎么,你的意思是,你这位与他朝夕相处的父亲,便能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了?”
刘彦昌倒是能察觉出杨戬话里的酸味,只是觉得不可置信,少顷,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这倒不敢说,毕竟从前我在沉香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换了人了,恐怕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我又上哪儿去了解我瞬息万变的亲儿子呢?”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到底是沉香的生父,即便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这血缘关系也是无法割舍的。”杨戬回呛道。
刘彦昌不屑嗤笑:“是啊,这亲生父亲和舅舅终归是有一定区别的,孰亲孰疏不用思索即可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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