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者说在这秩序崩塌的社会里能混出一条路的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位“老大”没什么本事却谨慎多疑,哪怕叶秉谦做的足够低调隐蔽,他在天机一次次完成困难的任务,拼命救下每一个同伴,即便在这末世中,真心也总能打动人,他一天天增加的威望很难不被察觉。于是在叶秉谦提起十二分精神防冷箭时,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时候,那个家伙有了动作,只是倒霉的却是崔远之。崔远之是没想明白这头猪是用脑袋里的哪块猪油想出来自己会是叶秉谦的软肋这件事的,总之当那天没拿到避孕药的时候,崔远之大概就已经猜到这个老色鬼想做什么了,可惜,他崔远之不是任人搓扁揉圆只能等着叶秉谦来拯救的弱质女流。从断了避孕药的那一天开始,再没人有本事爬上崔远之的床,或许被崔远之一脚断子绝孙的时候这些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曾经的崔远之可是一个人在行尸遍野的黑曜活蹦乱跳了好几个月的狠人。

        崔远之不怕那家伙启动炸弹,如今叶秉谦的团队出去执行任务,如果那头猪还想用自己做威胁就得保证自己胳膊腿全乎着,否则就别谈了直接火并了,量他没那个胆子。

        但显然崔远之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龌龊程度,断了他的避孕药也就罢了,当那氯米芬摆在眼前时,崔远之要是再猜不出他的打算也就白学医了——这无非是要自己怀上他的孩子,用这种无聊的方法来羞辱自己和叶秉谦罢了。“呵,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崔远之冷笑一声,顺从地将药片灌了下去,他的命终归还是握在别人手里,现在能做的……呵,可笑,他竟然也有把命运走向托付给别人地时候,还是那个正义爆棚的笨蛋。

        在叶秉谦得到天机营地的情报察觉不对连夜往回赶的时候,崔远之已经被迫打扮的花枝招展送到了“老大”床上。一件红色露背包臀短裙,裙摆将将遮住腿根,崔远之发现这老东西似乎格外喜欢自己穿红色,暗暗在心里吐槽一下这人土得掉渣的审美,崔远之后知后觉自己的脉搏快得离谱——他在害怕。他在害怕?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这份本能的恐惧,但事实上的生理反应又让这份否定显得苍白无力。他在怕什么?怀孕?还是什么更隐晦不可说的缘由?崔远之没有细想,想明白或不明白都没什么意义那索性就不去想,他将视线投向那些饰品,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也真亏他搞得到,不过……崔远之扬了扬嘴角,正好。

        叶秉谦只花了一天时间就跑完了原本计划两天半的路程,不过回到了营地他也只是让其他人先各自休整,独自一人去了“老大”的住所——这片营地中唯一一架高速战舰。即便后来过了很久,叶秉谦再想起那天的情景依然觉得后怕,当他冲进“老大”的房间时,正看到崔远之被那人压在身下,他身上本就少的可怜的布料被撕扯得所剩无几,大片春光暴露出来,他一双腿被人按着不得不张开到极限,那昂扬的男根被红绳紧紧箍住涨得紫红又得不到释放,洁白的花瓣被狰狞的巨物撑得满满当当,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眸子中氤氲着水汽,倒是看上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瞬间叶秉谦脑袋都炸了,他在医务室的眼线告诉他这几天崔远之都在被逼着吃促排卵的药物,这精虫上脑的老东西在想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怎么能……怎么可能看着崔远之受这等羞辱?

        或许是冥冥之中,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在一片混战之中原本缩在床上裹着叶秉谦的外套抹眼泪的崔远之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不在他身上的时候,如一条黑暗中潜行的蛇一样悄然下了床,捡起了叶秉谦被打飞的手枪,退出里面的空弹壳,从腿环的内侧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两发子弹。“我说过,有本事你就这辈子也别让我碰到枪。”流畅的子弹上膛,崔远之笑着开口。

        直到这时候许多人才想起来,最早的时候崔远之名声在外,是因为他的枪法。

        “你当时是不是早就已经算好了?”后来叶秉谦终于如愿以偿抱着他的大法医翻云覆雨一番,正用脸蹭着崔远之的颈窝时突然福至心灵,问道,“……你以为我是哭给谁看的?”崔远之又露出他那招牌的笑,总让人想咣咣给他两拳,“不让你心疼,你不乱了方寸,我可怎么拿到枪呢?”“你啊,万一老杨的通讯阻隔异能对那个炸弹没有作用,你这双手就没了!”叶秉谦语气中是心疼和后怕,却唯独没有责备,“这不是还有叶队养我呢,”崔远之的手指轻轻在叶秉谦的胸口点了点,他若是想,的确可以做到祸国殃民的水准,“我若是被炸没了双手,叶队你可就是我的手臂了。”

        ……

        “你问这个?他曾经是个人,也会说话,”白荆科技的大楼里,面对年轻监督的提问,崔远之只是淡淡开口,“现在虽然做不成人了,但还能说点不中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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