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团长回来的时候正好过了一个月。不过不是意气风发地登门而入,而是又被一台担架抬到季冷子面前。
傅仇嘿嘿地笑:“失手,失手。给鬼子捅了个窟窿。”他说得倒轻巧。季冷子剪开染血的绷带,胸膛上少说大几个豁口血洞。腥热的血似乎比别人的更红。傅团长嘴白花花的:“给你发的电报收到没?他娘的字真难写。”
哦,原来是跟人学会了那几个字,才写下发过来的。麻药没了,季冷子给他重新消毒缝合上药:“不要公器私用。”
傅仇脸涨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疼的。他这几月专门抽空让书记员给他扫盲,挑灯夜练,才会了那么几个字,怎么就,怎么就!
季冷子拾掇他就像老农拾掇绵羊。伤口处理完,傅团长汗如雨下。也应下不再犯。他下保证:季冷子,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这回你又救了我半条命。
季良洗洗手。说那好,下次不要再躺着进来。
傅仇龇牙咧嘴地骂他也会说风凉话了。
可惜这保证好下,但实际嘛,实在说不准。
09
冬夜的山跟死了一般的寂静。白雪铺满绿叶灰石,浑圆朦胧的月印在天上,悄然注视着山中匍匐的一群群温热之躯。第九团今日有个军令:伏击前来扫荡的日军半个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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