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这东西对于乡下人来说比鸡蛋还金贵,林文做了好久的活,攒了钱去镇上买了一小包。娘吃药嘴里苦,喝点糖水能好受些。但是黄秀一直没舍得调糖水喝,只喝完药用筷子蘸几粒放嘴里咂摸个甜味。

        “秀妹子脸色比之前好些了。”王芬拉着黄秀的手安慰道,“现在朝着暖和天过,再喝着药调理调理,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黄秀苦笑道:“就是太拖累了我家文儿了。为了给我买药,每天他都有做不完的活,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他身上,我这个当娘的心里真不好受。”说着,她就落下泪来,恨自己身体为何如此不争气。

        “和文儿同龄的哥儿都定了亲嫁了人,我们家这个情况,也不能给他置办像样的嫁妆贴补,哪有汉子看得上。都怪我这个累赘……”黄秀边哭边说道,王芬给她用帕子擦着泪。

        “娘,你瞎说什么呢。”林文看见娘哭了心里也不好受,“我是您生的,照顾您天经地义。不嫁就不嫁,我一辈子陪着您就好了。”

        “真是孩子话。”黄秀叹道。她身子都是用药调着,虽然药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是对他们家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心疼林文为了赚钱压垮了身体,也担忧林文这辈子真的不成家。和天下所有的长辈一样,她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寻个好人家,平安幸福地过一辈子。

        王芬也是当娘的,哪能看不出黄秀的心里所想。所以这次来,她和杨远正是因为想给林文说一门好亲事,让娘俩以后好有个依靠,也不用在这么辛苦了。

        “秀妹子,我们来正是为了这件事。”王芬笑着说,“我们想给文儿说一门亲,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是哪家的汉子啊?”黄秀连忙问道。既然是王芬提出的,那汉子想必人品也有保障。虽然她没出过本村,但她知道隔壁村的人人品都像杨远和王芬夫妇一般好,不像本村人,大多是势利眼。

        林文一听要给他说亲,好奇地竖着耳朵听。他性格外向,不像平常的那些哥儿们矜持娇羞,听见要说亲就害羞地回避。虽然他确实抱着不成亲,就在家里陪娘一辈子的想法,但是偶尔心里也会对未来的相公产生一些朦胧的幻想。不过他知道,他一定要照顾娘的,但应该也没有汉子愿意多照顾一个丈母娘,再说婆婆肯定不接受儿媳妇带着亲家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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