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尾音带上嗤笑,贾诩跌跌跄跄地走近了帛画。左腿的沉滞僵硬使他难以蹲伏,他不愿在广陵王面前做出丑态,直直地弯下腰,伸手去够画卷。

        绿意盎然的灵力托着帛画升起,送到他手边,是广陵王。她屈膝下蹲,手将将触到废墟中胡乱堆叠的画卷。

        “别碰!”贾诩咬牙道。

        “为什么?”广陵王没有笑,盯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会高兴?为什么我不可以碰?”

        “哈……殿下连自己都能骗过去,真是了不起。”

        他劈手夺过帛画,青粲色灵力掠过指尖,像初萌蘖的茸茸绿芽。生机勃勃的样子,和广陵王一个模样。

        贾诩嘲讽道:“绣衣楼教得好一手忠孝节义,杀个低贱的鬼也会做足戏码。”

        蹲在地上的人垂了头,一绺子发掉在肩颈,两眼有些倦怠地望着地面,似乎极其悲伤。吊丧时的戏子也这般惺惺作态的哀悼样。贾诩暗中冷笑了下,艰难地弯下腰整理帛画。

        巨虫扯断的帛画死气沉沉,裂纹横在山水上,似一道拦腰的伤疤。流动的图形不动了,河流凝滞,山岛倾侧。

        他的记忆也像这卷帛画一样,半途被剪断了。

        广陵王说得没错,他有一段记忆丢失了。遗失的记忆成了录像带上黛黑的噪点,伸出一只黑黢黢的小手,在他记忆的录像上涂抹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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