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病?”广陵王补充道。

        牙尖嘴利的艳鬼沉默了片刻,才找回魂还嘴道:“原来殿下是有自知之明的。”

        镣铐太沉重了,手腕抬不上去,于是偏了偏头——尽管是避不开广陵王的手。贾诩冷笑:“你们这边是叫做死刑犯的最后一天?死刑犯可以享受最后的待遇,等到……”

        “你很期待去死?”广陵王打断他的话。

        临近夏季的五月,天色亮得格外早。半明半昧的星熄灭了,上下天空一碧万顷,艳鬼幻境里灼烧的朝阳挂上蓝汪汪的天幕。其实日光是没有那么烈的,只是麓宅不见天日,大束晨光铺陈到此地,畅直地分隔了光与暗。

        麓宅内的树枝都悄微地挪了位,樊笼上的枝丫也岔了口,阳光抹上阴影,艳鬼的面上爬了光斑。他眯起眼,身形往后倒,硬是回避了光。阳光下泛白的长睫又染上浓重的黑。

        “广陵王的职责不就是送鬼去死?”

        避开了,光也好,她的问题也好。

        沉默漫得到处都是。

        掌心中的肌肤触感细腻。艳鬼体温是比常人低的,然而这次左脸颊烫了些,不知是被打得皮肤发热还是沾染了广陵王的温度。

        “不是所有鬼都会被我送上路的。先生偷听了那么多密探的话,不清楚鬼是可以入职绣衣楼的吗?”广陵王抹了最后一指膏药,托着他的脸上下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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