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的霞光透过黑暗照到艳鬼面上,他的轮廓也如女主角一般成了漂亮的画片,然而暮气浓厚,生机浅淡。
广陵王慨叹道:“因为我觉得你想活下去,我也希望你活下去。越深入调查,我越不认为你会杀人。那些画,我拼了大半,有些已经挂到二楼老位置去了,有些还放在帐篷里,不管哪种,上面都多了现代人的生活痕迹。虽然你嘴上表现得不想活,但……”
她顿了下,接着道:“活着不比死好吗?活着你还能看到电影。”
余光里的影子很明显地怔了一下,贾诩转过头来。广陵王探了手指到他脖颈上,抚了抚,解开了贾诩脖子上的镣铐:“你继续看吧。”
抚平了衣物上的褶皱,她站起身,离开了帐篷。
帐篷就窝在巨木旁,小院、巨木、帐篷,挤挤挨挨地长在麓宅内。一个月都不到,小院被损毁,丢了一半的结构,满院帛画撕裂,灯笼成白炽灯,一切都面目全非。广陵王环顾了一会,略微叹了口气,触摸上巨木树干,额首轻靠垂落的枝叶。
五月夜风凉爽,树巅的叶片沙沥沥地响,在风中舒张蜷曲,成了云母绿的屏风。屏风低了,矮了,是整棵树轻柔地垂下头,将自己收落进广陵王的手心。
柔和的金绿光晕渡在颔首人的面上,五官茸茸地栖了清光,她没有笑,天然带笑的唇却是上钩的。人的眼睫低垂,敛了千万的熹微光火,是微微含笑的神只模样。
贾诩出来时恰逢见到这一幕,像是被刺了下眼,他略微偏移了目光。
被洗干净的直裾袍飘在风中。广陵王刚伸出手要去收衣服,余光就瞥到贾诩已经站在了一边,她收回手退到一边:“没兴趣?看不懂?”
走了几步,取下那件直裾袍,贾诩躲进夜色里,隔了些许时间才走出来,身上已经套好了裾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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