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广陵王身后,听她絮絮地将帐篷里的那些器具。偶尔贾诩也会上手触碰,他的手一触即放,寝具居品上遗留的前主人的温度却牵到掌心,微薄清温,和身上环流的精气同属一种。
到底是种恍惚。
“差不多都介绍了。”灌了口水到说干的嗓子里,广陵王呼出气,“剩下的,等你自己用的时候也就清楚了。”
此刻将情绪从杂乱心音里抽出,广陵王这才和贾诩对视,柔声软语地说出最后一个念头——很早以前就有了的。
“时间也不是很晚,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看看?”
帐篷内灯火通明,鬼的表情纤毫毕现。他的眉梢眼角些许地抬了下,连露水都不会惊动的轻微,然而眼瞳里斑斑点点的光晕,几乎让月色也潮湿了。
“你……”第一个字只是气音。
话语在齿间逡巡不前,他嚼碎了每个词语,把句子的尸体重组排列,删减成去除情感的言语:“走吧。”
广陵王背过身,朝贾诩伸出手:“我带你出去。”
借着月色的映照,他低了头去看那展开来的手。显而易见的女人的手掌,纤细却有力,掌心上舒张的纹理长长地延伸,那条生命线畅直地往上扬,深且连绵地通到掌的另一端。他和广陵王交手了那么多次,从未见过她这般舒展的手势……捻花拈叶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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