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与你同道晚安,你就离开了。我闭着眼躺在柔软的床上,想着我还会有许多机会。
但我不知命运的钟摆已经悄然暂停,那竟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清晨,西大洲的天刚蒙蒙亮起,我听到客厅里传来窸窣声。我惺忪地推开房间门,看到你背对着我,轻声打电话。
你穿上了那件浅褐色针织长裙,黄色的帽子又戴在了你的头上。你的语气很谨慎,又暗含焦急,在与另一头的李明商量着什么。
随着电话被挂断,你急匆匆地出了门,我那时察觉到了异样,我想叫住你,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
你离开了家,离开了世界,离开了我。
此后的十年,这一幕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应该叫住你,阻止你去奔赴一场既定的死亡,但我没有,是我抛弃了你,所以我用余生接受失去你的惩罚。
你下葬的那天,城区下了很大的雨。你的墓园冷清清的,除了我,再没有别人。
我没有撑伞,十二月带着冰渣的雨打在我的身上,湿透了我的衣服。可我感受不到外界的冷与痛,墓碑上你带着笑靥的面容隔着生命的屏障看着我,让我恍惚觉得,我才是该躺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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