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最开始先来了一通电话。对方拨到我的办公室。我不多疑心,接了,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称我头衔,问我是不是认识赵宽宜。
我一顿,问:「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笑笑,竟然就挂掉了电话。我感到不对劲,立刻按了分机。秘书Elin接起来,经过询问,这通电话不是她转进来的。
当时我想不透对方有什麽目的。到晚上,跟赵宽宜走出餐厅,准备开车离去,有两个人凑上来,很快表明杂志记者身份。
我一怔,而赵宽宜彷佛仍镇定。他面对记者一向沉默,尤其近日。这时也是,不等对方多说,便上车。
我也随即上车。车子方动一步,这两个人的一个突然冲上来,差点煞车不及。我按了喇叭,而对方似乎浑然不知危险,只举相机,对着车里的我们拍照。疾闪而过地似过曝的茫茫的白,好像是对往後一切发展的预兆。这一刻,我无缘无故明白过来,白天那莫名奇妙的电话是对方打来的。
可是即使晓得,也已经来不及做什麽。
新出刊的杂志被包装好,快递寄到公司。夹在别的文件里,Elin拿进来。我不多想拆开看,即呆住,等到读了,感觉更恍惚;好像正在做一场恶梦。
报导里描述暧昧,指赵宽宜跟我同住是因为不一般的交情。又附加照片,除了那天在车内的,还有之前一起进出其他的包括住的地方,亦有之前在赵小姐画室前的分别……许许多多。
放下杂志,我什麽都没有办法想。也是绝对想不到要出这样的事。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先要慌,随即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空白,彷佛失去了所有能反应的反应。我不能说服自己这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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