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他压根不曾想过弑逆...就因为他摸不透康熙的想法无助恐慌而在神智恍惚时瞧了瞧康熙的营帐,康熙就以此作为他这个太子要弑父的证据;

        就因为他这个很难出宫的皇子与朝臣有些必要或纯为解闷的接触,就因为他的外姥爷在朝中势力庞然,康熙认定他结党营私;

        就因为二十多年前他某次千里迢迢去看康熙,对于染病却非病重、又在传见他的书信里夸大病情的康熙没有表达足够的关切,康熙公然骂他不忠不孝;......

        好,他生而克母,又欲弑父谋反,世上最亲最爱最敬甚至最信任、唯一信任之人用刻毒的话轧了他一遍后废了他,放弃了他,背叛了他;让人给他戴上镣铐,关进上驷院,解除枷锁后又把他关进送饭都得从狗洞出入的咸安宫,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一个废太子的凄凉下场却已注定。

        康熙为什么能纵容他到自甘委屈卑贱,又能一边掉着悲戚热泪一边恶毒地把他打进深渊,又把猫哭耗子的把戏愈演愈真?他稍有不慎就惹康熙惊疑,就给了虎视眈眈的兄弟和敌对大臣们可乘之机,不知多少人等着他落马,康熙培养起他那些兄弟给他们分权是何居心?康熙早早答应他要禅位给他,为什么迟迟不退位?......

        康熙被他用鞭子数次抽得死去活来,居然还能问他鞭子去哪里了......不错,康熙大致是想奠定他的罪行,再废他一次;康熙恨他之前曾践踏过自己尽管他那时从未不爱护汗阿玛的身体,且做那些都在康熙同意并且会受取悦的前提下,所以就玩这等把戏,让他往岸边挣扎,以便用更大的浪花拍击过来,让他彻底沉入海底。

        胤礽仿佛被恨意激活,痛苦的恍惚褪去,他僵硬冰冷的心恢复了机智与精明的光采。昨天的事不记得了,但他的好阿玛还在他跟前生龙活虎,那便淡忘了吧。

        他佯装诚惶诚恐,温顺道。

        “皇父方才那一席训话,醍醐灌顶,儿臣似有所悟,....,儿臣不敢忤逆皇父的意思,也忧心皇父的身子。阿玛快快请起。”

        胤礽恭恭敬敬地把康熙扶到床上去。对视到康熙猜疑不安的目光,他知道他必须例行式地打康熙一顿,最好再在康熙身上发挥一下淫欲,并且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关注和热情,既然康熙觉得做一条任他打任他操的狗就是他尽了忠孝。

        “说来惭愧,儿臣方才仅是有些走神...阿玛怎的不等儿臣指示,就擅自跪到了地上去?难道儿臣不爱您敬您,这颗心不会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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