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到此刻才发觉自己腿脚的酸麻,于是换了个姿势靠着坐下。帘子外的春宫还在继续上演,那种偏向于低的声音究竟如何能叫得人这么心痒?唐华钰想,不由得把自己的双腿夹紧了。她觉得自己腿间有些异样,阴唇或许像是一朵花一样悄然张开了些。唐华钰觉得心烦,将于不知不觉中湿了的手掌按在了小腹上,但那份热却没能安慰她,只是把她的裙子也变成了甜与咸的混合气味。

        唐华钰攥着窗帘,混沌大脑里唯一清晰的意识命令自己不许打开它,不许打开这潘多拉的魔盒。她几乎要成功。蒸汽一般粉蓝的幻象与震得她浑身颤抖的情欲声色被阻隔在了小小的飘窗之外,直至她听见一声哑哑的“旧梦……”

        她猜想她哭了。那一声直接把唐华钰给震醒了,来不及思考就掀开了一角。被赵嘉豪简单地叫做“ON”的女人,一个在床榻间不与自己丈夫互称名字的女人哀哀地呢喃出的这样一句所带给唐华钰的震撼远远超过了方才任意一声。唐华钰的手随着她堪称扁平的胸部一同颤抖,失态地使得窗帘滑轨低低一叹。她似乎也是被惊醒到了现实里,故而将下巴向着唐华钰的方向微微扬起,眼睛确乎望来一刹,却很快移回到赵嘉豪那里。

        唐华钰把窗帘合上,听见她喊赵嘉豪“哥哥”。声音是刻意放得柔而又柔的。

        唐华钰又一次把自己的脚弄麻了,因此几乎在听到浴室门的关上的那一刹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ON刚刚把赵嘉豪送进去又躺回到床上,嘴唇还湿漉漉的,手却已经利索地把开衫的扣子一粒粒全都扣好了。她见到唐华钰并不惊讶,果然那一眼就已经发现了。她平稳地抱着胳膊直视唐华钰,面上不显,倒真有点见惯了人的走地鸡模样。

        “你如果缺钱的话……”唐华钰感觉自己嗓子被糊住了,反而有些瑟缩地嗫喏了。“我可以给你一点……你别这样……”唐华钰如何也说不出“作践自己”几个字,只能寄望于这人主动体察自己的意味。她对上那双眼睛,只一瞬便知只是自己妄想——那黑乌乌的瞳孔里射出两道冷冷的光,竟是一点也不识好歹。“你几岁啊,就想替你妈指教我?”

        这话像泼头冷水,浇得唐华钰浑身发冷,嘴唇在努力分开无果只得愤愤转身离去。后脑勺倒是传来句音量放大的恐吓,如惊雷般缓缓劈在了唐华钰的身上。“我要告诉赵嘉豪。”

        浴室里的声音好像小了些,唐华钰的大脑也成了空白,手心之中又一次出满了冷汗。唐华钰呆滞在了原地,连逃跑的本能也忘了,仿佛就准备任她宰割。ON见这情形只是冷笑,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轻蔑。“也就这点胆量,看你躲在这儿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本事呢。”她接着抚摸一下手上的戒指。“赶紧滚吧,我不告诉他。”唐华钰反而被这下激了起来,堪称爆起似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又捂死了那张嘴。“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唐华钰压低了声音急急地说。感觉被一口咬在了手指上,吃痛地缩了一下。

        ON把她的手指从两排贝齿间放出,只是又像要盯穿一样冷冷地望着。“不劳费心。”她说。“人可以爱装,但不能靠装来获得高贵感。这是我的话,你也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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