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为什么这出了这么多妖怪啊?”一个清丽的女声响在山林里,把沉闷逼仄的昏暗都划亮了两分。

        “不奇怪,世间每几百年就要有这么一次,像是朝代更迭的时候啊,山崩地裂的时候啊,都容易生出邪祟来——这是人世里的阳气镇不住了。”答话的女声听来沉稳了许多,带着点哄小辈的温柔,“你看,前些天南边的丹修不是也来了信,说他们的地盘被海淹了一半,西边的符修们也说地裂了好深的沟壑。”

        “哪里都不安宁,我们东边的雪山也崩了好几座呢——那为什么我们各派都还要来啊,这妖魔邪祟是闹在他们清魄派的地盘上,他们自己管就好了呀!”那女孩子应是很孺慕她的大师姐,语调里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邪祟与天灾不同,如果不根除的话会滋生出更多的妖邪,会为祸天下的——我们天下五大宗派都是一颗心一条根,大家都是为了护全世间太平。”大师姐的话有些循循善诱的意味。

        女孩黏着大师姐与之并行,闻言随意点了点头,又提起腰间的佩剑转圈把玩,“师姐,你说这五大宗派里,我们善下门是不是第一呀?”

        这一句话把大师姐问得绊了壳,片刻才出言说道:“五宗中以武修为首,武修中论道行与声名,善下门自古以来都是擘指;只是如今的一百年间,若是论财势论规模,倒要推清魄派为宗首了。”

        山林里深一寸险一寸,一路同行的其他弟子们本在专心斩除沿路的妖邪,听到这番谈话却也投来了注意。

        “啊?我们门派万——年的经营,怎么一二百年就给清魄派超过去啦?”小师妹显然没意料会听到这个答案,把“万年”二字拖得格外长。他们善下门久居东北雪山之中,门风亘久子弟长荣,想不到山外会有异峰突起,短短百年间压过他们的山头来了。

        “他们月派如今是有钱了,慕名而来的子弟也多了,只是我看,他们一派的门风也越来越像音修那边的路子了。”身旁的女弟子议论道,顺便抬手飞诀,一道冰凌凭空而化,把撞上来的树妖捅了个对穿。

        清魄派的功法道法都是以月之形神演化,于是外边俗称月派。

        “月派如今是成也李卧酒,败也李卧酒啊。”又有一个弟子插嘴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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