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殷勤讨好,其实长老明明可以把他送到内间里,在一帮丹修的公子王孙中给他寻一个上座的,可是一来,长老不想要这个秘宝引人注意,打算独吞掉谢冷卿的这份人情;二来他也看出这小子有点怕人,应该是想要独处的。

        果然,谢寒腴在那片空角落里盘腿坐下,偏头靠上殿柱,姿态看出是舒适了,就又开始心不在焉地发起呆来。他的那双眼睛在游神时沉静如冰湖,还真看不出心智有缺,倒像是个秉性疏冷的常人。

        音修长老看似离开了,其实又悄悄盯了谢寒腴好一会儿,确定他在此地是安稳无虞的,才真正出门,走到廊下,暗招来一个徒弟几般耳语叮咛,然后挥手急催他去了。

        那徒弟年小心实,把师父的一等要事当做天符一样,提了把油纸伞就往外冲去,外面的妖风邪雨已经要人命了,他举着伞在雨里歪歪跑了两步,那伞就先破后掀,被风夺上了天去。徒弟没了伞仍是跑,所幸有修为之人,不会也被卷上天去,长老在廊下直盯着他身影跑远了。

        “师父要小幺儿去寻谢冷卿谢长老啊。”忽然,一个弟子笑嘻嘻从殿旁檐柱后转出来,不知已在柱后偷听了多久。

        丑葫芦结不出好瓤来。长老为什么使唤自己最小的徒弟去送信,就是因为这些年岁渐长的徒弟们,一个赛一个地学着自己的精,让他们知道了,肯定要算计上自己这份好处——没想到饶是避了,还是叫这狗鼻子寻着肉腥味儿了。

        既然被他听去,长老索性做个好儿,抬手招他过来,教一教这大徒弟其中道理。

        “知道为什么让小幺儿犯着性命出去跑这一趟吗?”长老袖起双手挺了挺腰板,眼只望着外头,作出一副师父的款儿来。

        “不知道。”那大弟子摇了摇头,眼睛也随着师父望出去,心说小幺儿这会儿不定被哪家妖怪叼走填了牙缝呢。

        长老要出言,先把眼在左右望了望,又探出神识逡巡了一番,确定此地再无六耳了,方低声慢语答道:“你看我领回来的那个,那傻小子啊,不是谢冷卿的亲儿子,就是他徒弟里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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