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时,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惊慌的眼对上了霍朗探究的目光。他的瞳仁比夜还黑,比墨更浓,泛着幽幽寒光。

        他问:“夫人刚刚……在叫‘陛下’?”

        宋清婉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即使霍朗冷目相对,她还是下意识地依偎过去,凄惶地抓住男人的手掌,眼泪簌簌滚落下来:“夫、夫君。”

        霍朗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那只未被妻子握住的手便拿出来,替妻子捻好被角,又将臂膀斜靠过去,令她躺得更舒服。

        清婉感受到他的温柔,便止不住眼泪,呜呜地哭起来,泪水浸透了霍朗的亵衣。

        霍朗的确怜惜妻子,但她梦中所唤之名,却叫人不敢怜惜了。所以,他虽然将人紧紧搂在臂弯里,却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清婉哭够、打着泪嗝时,他才柔情蜜意地说:“还记得与夫人初见之时,为夫将你救下,命奎恕带你回营。你却冲到我的马前,要与我共乘一骑。”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无退路,不取敌军主将首级,踏雪便不会掉头。我便同夫人说,跟着元昭,难道不惧死么?”

        “夫人的脸蛋脏兮兮的,直接跑过来扯着踏雪的缰绳,翻身上马。你根本不会骑马,回去时已被颠得浑身淤青。”

        “朗那时想,夫人真是个奇女子。”

        说到此处,霍朗已未自称她的夫,而是郑而重之的“朗”。“夫”与“朗”,两个称呼之间的暧昧距离,旁人难以分辨。但清婉想起,他与钟玉菀对饮时,便是自称为“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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