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宋居寒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我呢,那七年的陪伴都是值得的,我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了痕迹,除了我谁还能让他这么的失态。

        不,不要碰我!已经泡了一天的尸体不知有多少病原体,就算宋居寒是个年轻力壮的,可万一感染了呢?

        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撕扯着何故的心,想要挣扎着推开对方,但他已经死了什么都做不了。小松想拉开宋居寒,但尸体让他有些犯怵,几个警察围着宋居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说歹说总算是让他放开了何故。

        母亲来认了尸体,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站不住了,被旁边的警察搀扶着离开,大概是带去做笔录。素素没有来,毕竟还是小孩子,让她来认尸体有些太过分了,希望母亲有把这件事对她瞒住。

        何故被抬到了解剖台上,即使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看着法医拿解剖刀在自己身体上划拉也还是会犯怵,好在很快就都结束了,之后他被安排在停尸间里,一片黑暗中又过去不知多久,直到被带去火化。火舌舔到身体看起来很可怕,但死了也没有感觉,既没有烧灼的疼痛也没有烤火的温暖,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肉身被火化后他终于可以像个幽灵一样四处飘荡,而不是困于肉体的监狱了。

        他旁观了自己的葬礼。

        来的人很多,宋居寒,他的亲人,公司里的一些同事,为数不多的朋友,连远在新加坡的顾总都千里迢迢赶过来了。母亲在葬礼上不停抹眼泪。宋居寒和冯铮还打了一架。庄捷予和小松趴在棺材上大哭,虽然他并不在那棺材里。

        即使已经没有了可以喘气的身体,何故还是感到心肺被抓紧了,难受到喘不过气来:我的死让爱我的人如此悲伤,为什么我还是没能攒够悔恨回溯时间?难道一旦死去就会失去这个技能吗?可是我想活着,为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也为了我自己。我想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活?为什么偏偏在我对未来抱有期待、对宋居寒抱有信任的时候夺走这一切?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他飘飘悠悠来到宋居寒的身边,眼看着他哭泣,颓丧,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躺倒在床上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何故有些心疼地想要握住宋居寒的手,可什么都触碰不到。倒是宋居寒猛地鲤鱼打挺一样跳起来,把何故吓了一跳。

        宋居寒左右张望了一圈,面露失望又躺倒回去。

        何故数着墙上时钟指针走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十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到了后半夜,宋居寒偶尔会坐起来发一会呆,接着又躺下去。过一两个小时又做起来,好像想要摔什么东西,环顾一圈之后只摔了枕头。他想告诉宋居寒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做饭的话好歹叫个外卖,但一直到次日早晨,宋居寒还是一点东西没进口,倒是小松过来敲了门,说给寒哥送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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