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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相手底下的人来通传的时候,将军手臂上的鹰暗哑地嘶鸣了一声,振翅欲飞。

        血河回头扯了一下它脚上的链子,以示惩戒。如果不是他带着牛皮护套,这鹰的利爪甚至能把成年男性的手臂捅穿。新训的鹰,羽毛紫黑油亮,眼目锐利。血河和手底下人训了三个月,现下带它出来,初次试捕远处灌木里警惕的野兔,它亦展翅焦躁,迫不及待。

        来人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目淡淡扫过众人。将军顿了顿,摸着鹰的背羽,安抚了它两下,将护套摘下,连同着一起递给了身边的人,这才发觉托举多时的手臂早已有些麻了。神相身边的来人垂着眼不多言,却也没有太多的耐心。

        “将军快些罢,别让国师大人等太久。”

        血河沉默,动作仍只是不慌不忙地,略微带茧的手指拆解着细绳,黄昏的天色清淡,闻见风中传来一点草料燃烧的气味。

        三个月前一场战败,国师作出了裁言,围龙之困。一道命令,血河就被卸下一切的军职,轻装便行,只身骑着一匹马回了程,从此被纳入在国师的眼下。铁链栓紧的鹰犬。

        接手来的这三个月,国师也没有给过血河多的命令和要求,辖下的一片草场,要骑马训鹰,也都由着他,除开国师身边的人总是态度有些冷淡轻慢,但他要是开口,也几乎有求必应。偶尔国师回府,便就会召见他,不明不白的召见。

        ……而他其实也有些抗拒这种召见。

        白帝城的国师年少成名,天生白发似雪,早年民间说他似妖近仙,曾经血河并不太关注和在意这些,他只相信自己手里的枪一往无前。但是三个月前那场势在必得的战,国师预言说败,他身处其中眼看原本大胜的局势狂风骤起,往反方向卷起枯叶骤雨,眼前遮蔽,一切伸手的焦躁挽捞都是徒劳,最终只剩下他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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