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跑之前,“活着”成了折磨,“死亡”更是奢侈。

        他崇拜着对他青睐有加的哥哥,对方是向导,是老师,是同伴,是他的信仰。

        直到对方撕开假面,他才发现自己错得一塌糊涂。

        手环与体内千万神经相连,在激活之后,只要施加微小的刺激就能让佩戴者痛不欲生。

        那不是外伤,而是用多把钝锯拉磨,用重刀生砸硬砍,使得灵魂由内而外四分五裂的折磨。

        操控键在那个人——“哥哥”手上,贸然取下手环,轻则休克,重则切断神经传递,直接死亡,但那人偏不让他轻易寻死,将伤害值设置在能让人痛又不至于痛死的度,尤其喜欢看他反抗遭到反噬,时间一长,他也不想着逃跑了。

        如果他开始反抗,手环就会自动开启惩罚模式,时而是高强度电击,恰好停留在最大的不会致死的强度边际线上,时而是伸出细密触手般的纳米探针,直接侵入体内,精准攻击四通八达的神经,那不能简单地称之为疼痛,而是洗髓换骨,没有尽头的绝望,连将死当成解脱也是奢侈。久而久之,面对恐惧,比起眼睛、耳朵或者心灵大脑,左手腕总会先做出反应——僵直,无力,废了一样,连哆嗦都打不起来。即使后来没人再往那里施加惩罚,方启宁还是感觉到剧痛,它连通了过去千万遍的无边地狱。

        被囚禁十年,没有尽头的实验,一次次失去意识又重新醒来,记忆变得模糊,有时睁眼看到的不是自己常见的白色房子,而是陌生的地方,又不知链接了哪个核心。

        恐惧和厌恶却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一想起那个人就会恶寒颤抖,一见到相似的人就会反胃想吐。为了铭记,以痛作为笔,在身上一次次刻下仇恨。

        核心每日都会检查数遍,他的记忆他的想法甚至都会被监控,所以他刻意扭曲自己的行为模式,使得精神力暴走,这样监控者也分不清的他的发疯到底是随机性的,还是理智性的。

        方启宁想,最后他大概有想过,你们不是觉得我精神力强吗,那就看我连同仿生人们一起造反,反正经年累月的实验让他这项才能臻至绝境,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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