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陆家买来的童养媳,嫁给病秧子少爷冲喜的仆人,现在丈夫去了,很应该也灌了药陪着下去的……

        如果是和从前一样吃馊饭、睡猪圈,那陪着死了也无所谓;但如今,他是睡过暖榻,吃过山珍的人,这世道他还没活够,怎么甘心去死呢?

        陆祺生对他那样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献宝似的捧过来,陆宁这辈子头一次被人如此珍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流下泪来。

        陆祺生怎么能死呢?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呢?

        平日里对他垂涎的叔父,敛起笑容,一副长辈的模样走上前来:“呵,装模作样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衣服也不知道穿好,一副勾栏样,也不知道是在勾搭在场哪位爷们?”

        陆宁穿着睡衣,披了件斗篷就过来了,他连忙裹紧衣服,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解围。

        这时陆家大哥开口了,走过来挡在他前面,朝叔父道:“事发突然,陆宁也没想到我们都在。祺生在世前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陆宁,日后陆宁仍旧是陆家的少夫人,叔父这种话,以后还是别再说了。”

        陆祺镇是大房长子,一张脸直鼻权腮、眉宇轩昂,像极了曾祖,所以深受老爷的器重,是日后承袭爵位的唯一人选。面对纨绔风流的叔父,他确实有资格说教几句。

        叔父一甩袖子走了,陆宁很是感激。本以为死了丈夫的他将受尽冷落,可有了陆祺镇的金口,府上仆人也不敢怠慢他。

        但他也很清楚,这只是一时的。

        丧事开办,陆宁是没资格接待张罗的,为了让太太可怜他,别把他赶出去,他硬是在灵前跪了七日,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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