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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下是真犯恶心了。这新屋主简直穷酸得发疯,破旧的家具电器没换就算了,连丁点能占的便宜也不放过,穿陈责的拖鞋、用陈责的水杯,连陈责养的金鱼都接盘。

        烦躁地咔哒咔哒猛按几次翘板开关,却都没能将客厅主灯摁亮,干脆去到窗边,刷啦一声,将帘扯开。

        借着苟延残喘的夕照,陈责总算发现屋内不协调的来源——这里太过于规整了。

        椅子老实藏匿在四方饭桌底下,垃圾桶紧靠墙角,屋内极少有摆在表面的物件,水杯、半包廉价抽纸、电子时钟,极个别放置在外的日用品,也基本紧贴边沿或墙壁,站军姿一般,纷纷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毋庸置疑,居住这里的并非什么邪教分子,而是一位热衷整理的强迫症,然而,对卫生收纳要求极为苛刻的这位先生或者女士,竟能放任客厅的灯泡坏掉,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摆这么规矩谁看得到。

        心中萌生出一种绝不能久留的预感,正要移步厨房看看骨灰什么情况,房屋大门却再一次被打开了。

        准确地说,那扇已经被陈责踢坏的防盗门,却被人用钥匙给“推”开了。

        陈旧的铁门有太多锈蚀,打开时的嘎吱声被拉得很长很难听,噪音收尾,陈责才来得及转眼,将视线投过去。

        是因为刚刚才回想起这号人物,理所必然,在刹那间便认出。

        金鱼、淤青与血、提琴声、粗绳缚在手臂上的触觉、晚香玉和崖柏珠子的味道,好的、坏的、暧昧朦胧的记忆如潮涌至,一件件,几乎是在瞬刻中,便被久别重逢的旧人修补得清楚明晰。

        陈责从没想过自己还记得这么多,怔忡里,血液和时间一同停滞了般,流不回心脏,慢慢连带肢端冰冷麻木下去。却松不开视线,被一股情绪强迫着去比较此刻与过往,总觉得哪里不同,仿佛记忆愈发分明的同时,眼前的鲜活之人反而失陷进了往事的雾玻璃罐中,生出层陌生的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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