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翅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不安,却也没理由拒绝。过去他见鱼生在部落里不招人喜欢,人又呆呆傻傻不会说话,经常暗搓搓欺负他打发时间,或者利用他在别人面前塑造自己善良温柔的形象。

        横竖是个浑浑噩噩不会说话的傻大个,谁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做过什么。谁知道一次落水,竟然让他好了。好在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以前对他做过的事情,大不了以后少在他跟前晃悠。

        这鱼生在部落里就是个没存在感的惹人嫌弃的存在。别的亚兽的名字都是根据自身兽形外显的特点起的,而鱼生出生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外显的兽形,他阿父可嫌弃了。最后起名鱼生还是因为生他的时候刚好在吃鱼。

        没什么的,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等到三人到达白狼的住处时,蝶翅已经完全做好了心理建设,脸上重新挂起天衣无缝的温柔又漂亮的笑容。

        白狼的帐篷周围人来人往,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担忧与焦急的神色。余生不禁感叹了一声,果然部落时期人心纯朴啊。

        原主的头发有些长,几乎能遮住余生大半张脸,为了方便视物,他理了理自己的满头乱发,将遮住前额的头发都别到了耳后。

        帐篷的皮帘掀开着,众人都能看到里面的情景,白狼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的兽皮里,旁边是他无声哭泣的亚兽,和亚兽怀里年纪尚小的幼子。孩子尚且不懂他的父亲将遭遇什么,咿咿呀呀地把玩着自家阿父的手指头。

        白狼的另一侧则站立着一老一少两个亚兽,老的那个看起来地位挺高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还有不少骨饰,身上的兽皮看起来也要比其他人穿着的更加干净光鲜。此刻他手里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汁,正满眼惋惜地看着地上的白狼。

        “这可是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之一啊……可惜……可惜了……灰耳,把药给他喂了吧,虎四和花豹处理得不错,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老亚兽低声叹息。

        话虽没有说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兽人断骨,哪怕后面长合了,十有七八也会落下终身的残疾,捕猎能力大不如从前。更何况还有发烧感染直接殒命的风险。

        白狼的亚兽哭得更厉害了,一串一串的泪珠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压抑又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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