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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片土地几乎曾让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想背叛她,命比草贱的小孩在尸体身上淘宝,然后发誓自己一定要逃离这里,憧憬外界并希冀被外界接纳。

        可当高承泽真正走出那片养育了他的土地时,作为异类,无论是规则、形态、突然出现的法律,有关正义,还是幸福美满的笑脸或者干净的墙壁,一座城市居然是需要市容市貌的,他就那么突然地明白了那种隔阂是什么。这种隔阂隐秘又强烈,却也绝不是边境牢不可破的铁丝网和望不尽的沙漠高原。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堆,不存在什么英雄。

        他只想把这个世界也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垃圾堆。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高承泽犯下的累累凶杀案现场都非常残忍和变态,他的动机单纯得近乎可怕——就是因为他想杀人。以致后来连千方百计想把高承泽送上电椅的控方律师都不得不承认高承泽的精神确实有问题。

        从法律角度来分析的话,他和周广生其实都应当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者;他们能够有选择地猎杀被害目标,能够长时间地逍遥法外,都足以证明他们具备相当的正常行为能力,但他们对被害人种种残忍的猎杀手段,甚至虐待癖好等,无不表露出他们异同常人的精神状态,很少有人能去勘破掩埋在正常躯壳里那颗扭曲的心。

        高承泽第一次遇见赵东的时候是他少有失手的一天,那个时候他离了周广生,自以为自己能独当一面了。

        那天暴雨连连,他穿着一身雨衣捂着腹部流淌的血倒在街边,一辆属于公安局长的专车本田雅阁从他身边开过又开回。他握紧了怀里的刀,他随时都必须握紧一把刀。除此之外,他还得抓住枪,抓住给他力量的心理的恶魔,抓住完全听他话的尸体,抓住……

        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他甚至想起了自己最弱不禁风的小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高承泽这个名字,她有时唤他阿廖沙,那个叫奥列西娅的俄罗斯女人总是喝地烂醉如泥,一日三餐地揍他,她嘴里时而是中文,时而是俄语,用和他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睛告诫他不准叫她妈妈。所以尽管他们都有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可他们永远不会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子。

        哦对了,还有那条脆弱稚嫩的生命。

        当然还有那条脆弱稚嫩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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