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TP又看向INFJ,没有梦里朦朦胧胧色调的加持,他整个人鲜活而平和,像第一次见面,他紧紧拽着继母的衣角,看似一副放松地站在一侧,笑着冲自己示好,可眼底还是有没完全藏住的怯。
时间轮转,长大后的INFJ依旧习惯性地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ENTP却总能看到,那片波澜不惊的黑色死海下,藏着隐秘的暗礁,水波涌动着,静水流深,把那些汹涌泛滥的情感卷入海底,不见天日。
INFJ眼下依旧挂着青黑色,怕是那几个月的加班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但就像他之前强调的,好歹是一个生活能自理的社畜,休息了这几天,两侧脸颊的肉明显多了些,看起来比之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多了。
ENTP思维发散着,从海想到山,想到云,想到月亮,雨,想到白茫茫的雾气,但始终不敢再把思绪带回INFJ身上,他实在不敢琢磨也捉摸不清此刻INFJ的内心,他只是想,无论INFJ做什么决定,他大概都会支持。
可他又太知道INFJ早已下定的决心,在这一个个任务里,他没法再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揣测INFJ的真实面孔并妄图看穿他,他的心没法静下来,他问心有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冰河世纪破冰到宇宙大爆炸,岩层化为岩浆,骨灰深埋地底,白雾的粒子有平行宇宙,那里的INFJ还不认识ENTP,他只是在某个再平常不过的上午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扶住了一个将要摔倒的小孩,他依旧面无波澜,只是浅浅微笑着,做了一件稀松寻常的小事,然后世界分崩离析,无数的碎片裂开,又重组,最后的时间线变成了ENTP经历过的样子,是他站在沙发旁,看着揪着继母衣服的INFJ,他望向INFJ眼底,像是看到了无数宇宙的坍塌,倾泻的银河流光般洒在眼底,水盈盈的映着自己的倒影,“ENTP”,他听到INFJ叫他,可还未等他收起眼底的仇恨和排斥,面前的INFJ又瓦解成了一团白雾,弥散在四周,渗透进毛孔,周围环境开始模糊了起来。
重新获得视野时,ENTP看到了凑到自己面前的INFJ,黑曜石一样的眼球盯着自己,倒映着苍白的,无措的,心虚的倒影,“ENTP”,INFJ又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没事”,ENTP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偏头轻咳了一声,撇到平板上的倒计时,还有16个小时,他看回INFJ,话在嘴里滚了几趟,说出口的却是,“我给你画幅画吧”。INFJ明显愣了愣,而后冲着ENTP笑了笑,“可以啊”。
ENTP摆了摆手,想示意INFJ靠在床头坐下,刚打算出声,却见INFJ已然坐在了自己最熟悉的角度,见ENTP神情怔愣,INFJ轻声问了句,”这边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ENTP收拾着工具,想了想,没有支画板,而是将速写本放在膝上开始打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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