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熙三十年春,武帝崩,举国同悲。不出一月,新帝即位,我胞兄太子继承大统後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扶植亲信,一大批股肱之臣“告老还乡”,顿时京中人心惶惶。父皇猝逝,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果不其然,一月刚过,我才打点好王府修建、受封等事宜,就接到太傅因整顿朝堂莫须有的罪名,全家一百三十口被流放塞北的消息。紧接着一道让我禁足家中的圣旨颁下来,美其名曰新帝体恤手足伤心伤神要好好在家休息。甫一听到这消息,我的头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京中之人均知我与太傅一家相熟,在如此不寻常的时机下这一道圣旨,让我不得不仔细部署下一步营救行动。

        我知道这是傅家是被清算了。太傅大人在朝中很有威望,但他在党争中坚持中立,给新党揽权的大计制造了不少麻烦,当新党上场就被秋後算账了。我知道新党一定会有所动作,却没算到他们这麽狠。

        傅家是京城望族,树大根深,这次被连根拔起想必已谋划许久。这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当时我尤其自责、内疚,如果我早点察觉就可以告知太傅大人想出应对之策,或许傅家就不会落得如斯下场,他也不会……

        塞北之地极度严寒,有去无回。尤其流放之路路途遥远,通常被流放的王公贵子都会在中途饿死或累死。我怎能让棠生受这样的苦,我当机立断,让暗卫易容成我的样子留在王府给皇兄的眼线监视,自己潜行去了傅家。傅家已被抄了,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正如那时我的心。

        傅家所有主事人都聚在议事堂里,唯独不见棠生。我当下急了,不小心用力踩了一下藏身的房梁,一块木屑掉在傅夫人的脚边,他抬头向我示意到柴房详谈。

        “王爷安康。妾身没想到殿下会在这时候亲自前来,可问所为何事?”

        “夫人,恕本王直言,棠生去哪呢?”

        “殿下,棠儿是傅家唯一的嫡子,老爷早有安排,现在人已往江南去了。殿下若想细问,妾身可带路。”

        “劳烦夫人了。”

        傅夫人带我到书房坐下,不一会傅大人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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