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刻服从军令一样站得笔直,只有眼珠跟着段红镜的脚步转动,段红镜将他从头到脚瞧了个彻底,又绕到万霜身后,握着他的手腕抬起来:“手打平。”

        他比万霜整整高出一个头,两人靠得近了,万霜只感到身后莫名生出一股压迫感,可段红镜正仔细地比量他的臂长,手指轻飘飘掠过小臂,万霜心头一热,那压迫感竟无端让他觉得安心起来。

        段红镜倾身在册子上记录数据,万霜还平伸着手臂老老实实站着,他偷偷去瞧段红镜,那人同初遇时一样带着覆面,右眼下有一粒小痣让睫毛遮掩着,垂眸在晶石镜片后,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打算就这么站一天?”段红镜撂下笔,一转头正跟万霜对上了视线,他眼神冷冷的,万霜一惊,忙欲盖弥彰地撇过头去,一双手简直无处可放了。

        段红镜将那册子又收回架上,背向他道:“且先用着入门发的那副,再过几个月打好了这副,我会着人叫你。”

        他自认下了逐客令,万霜却不像有离开的意思,段红镜只得把话挑明了:“你走吧。”

        万霜眼神又追在他身上,听了这话方才醒过神来,局促道:“是,段先生,我……改日再来看你。”没得到段红镜的回应,他依依不舍的,掩上门出去了。

        “你总来我这做什么?”

        在万霜第四次不请自来的时候,段红镜实在困惑,诚心诚意地对他问出这句话。

        万霜袖子挽到小臂上,药纱在底下一圈圈缠着,他蹭蹭鼻尖,小声道:“刚出了任务回来,想见见你。”

        他不让自己碍着段红镜做事,就缩在门口边的墙角坐着,剖白自己的内心:“这次比之前要险一些,我就想着,要是当初没有你救我,我早就死了。”他定定望着段红镜,道,“我知道这回你不在,只能靠自己啦,所以回来以后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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