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天更冷了,韩信的腿伤发作得更频繁,温水只能稍稍缓解。她被韩信翻身的动静吵醒,大半夜坐起来,还把韩信吓了一跳。像女鬼,披头散发的,这是大将军就着光模糊看清坐在床上的身影时心里的评价,但是他不敢说,腿疼已经很磨人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把糊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抓起来,那头发太长了,抓在手里沉甸甸的,顺手整理到她身后,嘟囔一句,“你怎么不睡?”

        “我睡了!”她忽得凑近,整张脸贴到韩信跟前,“你把我吵醒了!”

        韩信不出声了,心里怀疑对方说这话是不是准备让他换个地方住。倒不是他完全打消了独睡的念头,而是眼瞅着入冬了,他在长安没少住,冬天冷不冷他很清楚。这些日子他也观察了,这么大个公主府就她自己住,韩信很怀疑其他屋子冬天会不会接地暖。他心里叹气,他这日子是过得越来越落魄了。

        “明天叫大夫来看看吧。”她说着,重新钻回被子里。

        温热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而缠上来,光滑赤裸的腿缠到他的腿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温暖的膝窝贴着他的膝盖。这点温度对疼痛来说毫无作用,但是拥抱的感觉诡异的还不错。

        第二天是个不错的日子,最起码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日子。因为这天一早就开始下雪了,而且还不小。初冬很少有这么大的雪,韩信在她支开的窗户的缝隙窥见鹅毛大雪,心里估计有人应该在准备写一些瑞雪兆丰年的奏折了。

        她还挺喜欢下雪的,饭后就带人出去玩,就是韩信被关在屋子里,又不让出去,窗户都只准开个缝隙,透气就够了。其实下雪的时候没有很冷,雪后才是冷的,韩信尝试用这样的道理说服她。都被她否决了,不准出门就是不准出门,要不是屋里的炭火很足,足到出汗,她估计还要用大毛氅把人捂起来。

        真想出门啊,韩信听见屋外的欢声笑语,又透过缝隙看见她们在踢毽子。她在下棋上没什么天赋,踢毽子倒是挺厉害的,颇有一种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感觉。活泼又柔和,韩信多看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些此前见面的感觉。其实她还挺温柔的,偶尔会让他觉得她比他自己还看重自己的身体,似乎疯疯癫癫的形象都是在床笫间才有。她所图什么呢,韩信低头盯着自己的胸口,图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瞬走神,毽子翻飞了两次,越来越偏离窗前。她的身影逐渐离开视线,韩信看不见了,下意识往门前。他想起来,他也这样片刻的关注过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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