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你们晚上吃。”
他是地道的杭州人,话说快了便带出点点苏杭口音,很缱绻的意思,潮密的黑睫毛下压着两丸圆眼睛,一笑,有一种“潋滟”的感觉。惹得人胸中涟漪也一破,心头水淋淋的,生出一双菡萏,怦然而动,不免要去看他。
一瞬望见前世今生,梦幻泡影。
——扶苏,泽兰,北陆。
“觉得累了,今日便到此吧。”
“不是…我在想…幸亏苏北陆学校食堂没炒过月饼。”
陆子冈被冰冷指尖一触,飞散意识如溅冰雪,很快就回过神,接上方才的动作,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听他如此,老板也笑出来了,今夜他对他说的话比从前多,因此音色沙沙的,落在耳朵里犹如水泡猝然裂开细微动荡,手掌之下压住的心跳怦怦然,一整夜,乱不停。
平日谈到北陆时老板总是笑,他生得秀丽白皙,笑起来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润,长发重新蓄起已然养得很长,搭在肩膀上如一匹绸缎哗哗摇动。拥住他,仿佛铺开黑白二色水墨画,像燕尾搔着陆子冈心里的痒,见他一笑,有古典美,薄唇微启,睫毛簌簌,简直是苏北陆的男妈妈。
“专心一点。”
但唯有这个时候他不愿让陆子冈想起扶苏或者北陆,并非出自任何嫉妒情绪,只是感同身受他的善意,并同病相怜。千年做一个折点,他站在中间,维持着彻底的平衡,就好像对因此或不因此发生的一切灾难负有回护的责任,宁静面容,观音低眉,有一种自毁求全的暗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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