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

        楚欢转身走向坐榻,准备“洗耳恭听”。

        终于要撕破脸皮了吧?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开,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给出她最后的挣扎。

        也就是阿音做事慢条斯理,换了他被人调包身份,早就押着那赝品上公堂了,非叫冒名顶替者身败名裂不可,连同糊涂亲爹和糊涂继母一起,谁也别想在他面前端住体面。

        只听身后极轻微的衣帛摩擦之声,楚欢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回首,就见婳珠笔直地朝自己跪了下来。

        昭王府中,主院正寝里仍旧灯烛未熄,沈婳音躺在楚欢的寝床上闭目假寐,总觉他的枕头有些古怪,怎么躺都不舒服。

        自昭王遇刺以来,白日里到府上的人流就未断开超过半个时辰过。有幸能见着昭王病容的,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但凡做官坐到那般高度,与老狐狸精也所差无几了,察言观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沈婳音可不敢在他们面前扮演昭王。

        好在与楚欢走得最近的大员们昨日都已来过,今日再来的除了些关系较远的,就是与调查刺杀案有关的公干之士,瑞王和谢鸣只说昭王伤重,必须静养,将各路来客都挡在外间应付。

        沈婳音身边也未曾断了仆从,服药端水都有三四个人在旁寸步不离地伺候。她认得那些都是昭王近身的老面孔,而越是老面孔就越有看穿她真身的本事,于是她大半日里都躺在床上闭目“装死”,少做少错。

        楚欢那祖宗的枕头不知中了什么邪,怎么都放不平整,时间久了,硌得她颈椎疼。

        等外间那些官老爷终于把事谈完,瑞王和谢鸣又来看望沈婳音一回,王府总算安静下来,可以熄灯安寝。沈婳音待家仆们退下,连忙盘算着用什么姿势能把枕头掀开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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