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笙用水晶骨的银叉戳中一个芸豆卷,张嘴咬掉半块,剩下半块塞进男人嘴里,头头是道的胡诌八扯,“多吃点甜的,免得那嘴一说话就是让人去死。”
戴笠也不辩解,一脸肃然的张嘴吃掉点心,当真是如他所说,这世上鲜有让他乱了方寸的事物,所以一旦这样的人或事出现了,以戴笠的性格,必然是放在自己身边时刻看着才最放心。
“给女儿取个名字吧,毕竟当次爹不容易。”林楠笙就着戴笠得手,端着一盅鸽子肉羹,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吃到一半,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戴笠倒也没有推辞,眼睛注视着慢慢见底的瓷盅,末了在林楠笙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轻轻吻了吻青年翠玉一样的耳垂,菲薄的唇锋动了动,用他那万年冰凉沙哑的嗓音轻声说了几句话。
林楠笙靠在男人肩头,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月后,林楠笙坐完月子身体恢复如初,此时南京来电,同时还有毛人凤和郑介民签发的复职手续一并由专人送到,可谓来的恰到好处,本来也没有什么停职调查,不过是趁机故意搅混南京的水,让我们的蒋校长和太子爷首尾不得兼顾罢了。
自从察觉到李宗仁、薛岳等人自立为王的想法,林楠笙绝不可能当成无事发生,他不会真的让这些人拥兵自重分裂中国的领土,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蒋光头一步步夺权软禁下场凄惨。林楠笙两个选择都不想要,说他理想主义太天真也好,说他虚伪不自量力也好,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认命。
“你说到底怎么办才好!”如今调令已到,择日就要回上海,林楠笙还是没能想到个万全之策,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悠闲地煮茶沏茶,一肚子委屈。
“都宰了最——唔!”戴笠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楠笙捏住嘴唇,强行让他闭嘴。在被小狐狸恶狠狠的瞪了几分钟后,似乎是欣赏够了青年漂亮的样子,男人终于肯干活了,“薛岳有这样的想法,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你不确定的点在于如果真让他现在拥兵当了南天王,等日后你们需要统一的时候,还能不能让他顺利的交出来,一个弄不好兵戎相见……”后面的话戴笠识相的没说出来,但看林楠笙的神情,证明他所言正是青年所担忧。
想要在蒋介石重组军队大规模南撤的时候保住手中的权力不被夺走,为今之计只能是各自拥兵,保住封疆大吏的地位,可是等到革命胜利我党统一中国的时候,和这些土皇帝们早晚要相遇。届时如果他们能自觉地交换兵权归降共产党,那就皆大欢喜,一旦有人不想放弃,就免不了还是要自相残杀。
“至于李宗仁,他的情况比薛岳他们更复杂,他本身就是大军阀,北伐战争时期暂时跟国民党合作,从来贼心不死,他不是被逼的,他是从未断了想要取代蒋介石的念头,只不过现在的局势正好给了他一个安抚你的由头。他若现在反了,我不认为共党能让他轻易归降。”戴笠轻抿一口香茗,眼看着青年那张精致的小脸愁的都要皱起来,才叹了口气不紧不慢道:“你的优点是很清醒,缺点也是很清醒,你不跟他们说,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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