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瞅了一会便瞅不下去了,坐在傅望之对面,把脸埋在桌子上,傅望之便谨慎地而静默地端详着谢长安,心里五味杂陈。
“傅望之,为何人要有生老病死?”谢长安抬起头来与傅望之四目相对,见到眸还是那双深沉清冷的墨眸,眼角却有了细纹。
傅望之沉默不语,这是他最不愿思量的事,若是有朝谢长安离他而去,他怕是要陪谢长安一同下三尺黄土,共入轮回。
谢长安一面忧心傅望之的生命,一面兢兢业业地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观摩过往老人,按照相同的白发和皱纹把自己变老。
不知不觉就又是一轮三十载。
俩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秋风萧瑟而过,卷起庭中落叶,吹老了岁月千千重。
傅望之真的老了,不能陪他上山采药,也不能常鸣琴与他听。
谢长安也老了,鸡都不养了,一天到晚也不上蹿下跳,除了那双明亮的眸,已难再见韶华模样。
谢长安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望着九霄碧落,想着若是他修为再强些修成了狐仙,修成了上神,能不能为傅望之续命,他什么都不要,只挽一条命。
良久,傅望之突然探手勾上了谢长安的指尖,随后两只爬上皱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所谓白首不相离,所谓相伴共蹉跎,怕是此生最长情的浪漫。
这夜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嚎哭,傅老大爷和谢老大爷裹着毛外套走出来瞧,见着竟是那厨子老张头过世了,悄无声息的就没气了,尸体蒙着白布被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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