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精魂,食人骨血。朱雅月也是这么做的。时间久了,压在她心上的最后一根弦崩裂之后,这件嗜血的爱好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她乐得看这些被困住的所谓至亲,像斗兽一般地在困境中挣扎。镣铐锁住的不单单是自由,却也剖开了人心底最简单的欲望:谁都想活命。

        残忍,嗜血,狂妄。她想看到所谓的人性,在生命面前变得一文不值的样子。

        她低眉看了看顾晗,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孩子。第一个让她觉得这场困兽游戏值得继续下去的人,然而遗憾的是,她也只是看到了一半结局。那孩子侥幸逃过一劫,至此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为此她还遗憾许久,却没想到经年之后,在相似的地方,她竟然又出现了。

        犹记得那时她的模样,瘦若枯柴。望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充满了仇恨。

        从前的从前,都已成了过往。

        朱雅月挑了挑眉,站了起来,顿时觉得她此刻的模样有点无趣。

        她望着远处还在挣扎的小郎君,他的脸已经凹陷下去,身上弱不禁风。另一端铐着他的爹爹,被他拖着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她啧啧了两声,看着已经死去多日的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低下头,看着失神的顾晗,冷笑一声:“顾指挥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顾晗的瞳孔黯淡无光,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她是谁?”

        朱雅月一愣,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道:“想你死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末了她又说道:“只可惜……”话音刚落,她抛出手中的火把,落到了远处的木凳上,上面顿时燃了起来,四周迅速蔓延开来,能燃烧的东西瞬间沾上了火花。

        “只有一人......”顾晗口中反复念叨着,忽而又自嘲地笑笑。她很快就明白了,只叹道自己对那个人还存有一丝妄念,笑自己还真是傻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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