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啼鸣,画舫隔着江水,飞花入梦惊醒了榻上的萧允翳。

        身边无人,她坐起来,惆怅了一会儿。想起京中最近发生的事,她便一阵头疼,过了一会儿,诵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立刻递上了面巾。

        萧允翳摆摆手,起身便要走,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他:“你最近很缺银子吗?”

        诵玉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怎的问这些?”他坦然的看向她,两人对视了片刻,最后萧允翳叹息一声,推开画舫的门走了出去。

        她一走,诵玉浑身像卸了力一般,蓦地坐在了榻上,拿出手心里的纸条,看过后立刻烧掉了。

        京中的外地人越聚越多,大多是外地学子赶来等科考大榜的。在所有人都满心欢喜等待的时候,传出了延期的消息,这让每天苦等在贡院外的学子都不免大失所望。

        等待难耐的滋味不光是她们,还有裘开凤。自从流民一事发生后,她每天寝食难安,不只担心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更害怕就此牵连上无妄之灾,一旦瘟上身,恐怕小命都难保。

        韦徊得罪不起,平楚桃更是难以攀附,她整天惴惴不安,唯恐锅扣在她头上,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靖煊帝颁了道圣旨,要派兵北上斛西关,重新驻扎北域,而这带兵的人落在了平楚桃的头上。

        文官做了武官的活,恐怕是真的要翻天。如果平楚桃能平定斛西关的事情,稳定北域,那恐怕宿霖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府中卧病休养了。

        权力的泥淖,谁都怕陷进去,但谁都想踏一脚。这致命的诱惑力,谁都不想拒绝,她如是,平楚桃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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