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的脚都搭到床外了,这人腿太长,戴前灯从院子里找来两个凳子和一块板子搭在床尾,“这回伸脚我看看。”
“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个想法真是非常棒,谢谢。”
戴前灯想说你谢谢个屁啊,自己找罪来的。窗纱有些风化,这两天破了好几个洞,戴前灯新买的窗纱还没到,他刚查了一下快递,明天才能送过来。
关上灯,夜里很寂静,这附近都是老城区,大家休息的早,没有什么夜生活,即便是有,也是吵架,就像陈筱菊和老戴。
夜里十点钟,隔着门都能听到俩人争吵的是什么,是他这个多余的儿子。
其实他的小名不叫什么鑫,他叫戴多余。小时候陈筱菊总叫,大了点就不叫了,直接用喂或者小兔崽子称呼了。
他很好奇这两个人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老戴和陈筱菊是高中同学,俩人初中就开始谈恋爱,都是初恋,但是高考没剩一百天的时候,陈筱菊怀孕了,这俩直接就辍学了。
所以每次这俩人吵架都得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陈筱菊高中的成绩确实不错,用陈筱菊自己的话就是“老娘要是继续留在高三,清华北大我随便挑。”他承认,陈筱菊应该是有这个实力的,因为在他的床底下压着泛黄但整整齐齐地一堆试卷,那都是陈筱菊的,理科几乎是满分。
陈筱菊说这一辈子他们爷俩就是来霍霍她的,每次在人生的拐点上都给她拖后腿,她命里和他们犯冲。她给人算了大半辈子的卦,看了大半辈子的运势,就是参不透自己的,他猜或许是陈筱菊自己不敢起卦,她怕自己灰败的人生得到实锤。
大概半个小时,对面的屋子里争吵声只剩下一方,因为老戴被赶了出去,院子里的红烟点下坐着老戴,月光照亮了他半个轮廓,从侧面看剪影似的,老戴又抱着他的那块木头发呆,屋子里陈筱菊的谩骂已经入不了他的耳朵了,老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把他叫醒。
程回有些尴尬,因为他怕戴前灯尴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家丑不可外扬,他可能让戴前灯感觉到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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