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好几天里,狄l都会刻意避开梅瑞荻斯的床榻,他最多能做的,就是远远注意起那圈围幕外的动向。是否有人固定前去为她翻身换药?谁探访过梅瑞荻斯?是否有人通报她的苏醒或异况?又或者,有没有修士行经那张床榻?

        与其说是等着她康复,狄l更觉得是在等待Si亡。

        梅瑞荻斯昏迷了两周,除了皮r0U伤有缓慢起sE外,她看起来几乎与临终病人没有不同。出乎狄l预料之外,许多骑士前来看望梅瑞荻斯。她在狄l记忆中是很高傲、孤独的nV人,任何社交也仅限必要之举,梅瑞荻斯总是细心挑拣互动对象,那曾经让雀屏中选的狄l倍感欢喜。然而这些骑士们不像是萍水相逢的同袍弟兄,他们不仅是前来致意自己的骑士姊妹,更是真诚得希望梅瑞荻斯尽快回归骑士团。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非团长本人莫属,他前来拜访梅瑞荻斯的次数非常频繁,虽然大多数时间都不能久留,但艾l?朗却几乎没有在任何一个日子中缺席。梅瑞荻斯究竟成为了什麽样的人?狄l虽然忍不住好奇,却也还能约束自己的行为,他不会探究这些问题的答案,梅瑞荻斯与这会堂内的所有伤患并无不同,狄l何须打探一位病人的过往?

        又一周过去,梅瑞荻斯已经被允许完全仰卧,只是她的左手似乎因为长期压迫,开始有些血Ye循环不良的徵兆,但既然整座修道院内的医士与助手都无法保证每天夜里协助固定翻身换药了,又怎麽能挪出时间替梅瑞荻斯活动肢T?所以狄l再次走进帘幕後方,并规定自己必须在确切忙完其他一切琐事之後,才能留在仍沉睡不起的梅瑞荻斯身旁。

        某天夜里,狄l从散发cHa0Sh气味的地舖上惊醒,没有梦、也毫无预兆,他的老朋友居然再次於夜半造访。狄l首先查看躺在靠墙那侧的瑟茉拉,她沉缓起伏的x膛代表没有因此被吵醒,於是狄l悄悄坐起身,将脸埋入乾燥、温暖的掌心。

        他内心深知引发夜惊的根源,过於纷扰、冲突的日子总会让这GU恶习重新回到身上。瑟茉拉在睡梦中依偎着狄l曲起的双脚与T侧,透过妻子温润、柔软的身躯,他感觉到自己身形相对单薄、枯瘦,瑟茉拉的肚腹抵着他突出的骨盆,狄l都替她觉得疼了。

        无法再次安然入睡的狄l,最终选择轻手轻脚离开临时卧房,独自在漆黑的门廊幽晃。唯一的光亮来自会堂,那里还有少数病患需要彻夜看护,零星摇曳的烛火宛若伤患生命存续的象徵,今夜,梅瑞荻斯床头摆放的蜡烛几乎要燃烧殆尽。

        狄l走到补给室取来新的一根蜡烛,走进幕帘後替梅瑞荻斯点着,然後颓丧得坐ShAnG沿。

        他希望一切能就此了结。解除折磨与痛楚的渴望,一直凌驾在其他yu求之上。梅瑞荻斯,他的挚Ai与宿敌,代表着狄l最炽热的yUwaNg,也是最窒息的纠缠,为何要再次相遇?又为什麽以这种方式沉默?梅瑞荻斯的信仰会如何回答?即便她不是最虔诚的教徒,却也有着刚强的信念,她会怎麽解释这一切?

        狄l迟疑得碰上梅瑞荻斯失去光泽的长发,有人替她把辫子解开了,重新梳理後的发丝只在x前简略紮成一束。也就在此时,狄l看见了先前未能察觉的细节─梅瑞荻斯两边耳垂上的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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