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了一段说词,但,这里应该只会有我一个人。」那道本应是幻影的男人开了口,他的声嗓与记忆中并无二样。

        梅瑞荻斯闭眼,深深x1上一口气,她得要稳住自己,希望他没有看出这双手在颤抖:「好久不见,狄l。」

        狄l的步伐顿住片刻,透过对方突然起伏的x膛,梅瑞荻斯知道他也正试着稳住自己。他几乎已经不是梅瑞荻斯最後看到的那位男孩,这个人更高、更白、头发也更卷了,某些经历在他眼中刻划痕迹,脸上惯常覆盖的面具更加完整且难以渗透,但梅瑞荻斯仍能认得出来他是谁,她从未真正遗忘这位男人在自己心中具有的意义。

        狄l几度张口yu言,但她最後只从那两片唇瓣中听见:「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梅瑞荻斯咳出一种类似在笑的声音,也许狄l真的有为这种时刻做过任何一种准备,但她没有。她很久以前便认定他们上一次坐下来谈话时,正是两人最後一次会面。难不成他忘了自己最後跟她说了什麽?

        「不好。」梅瑞荻斯这次终於成功发出自己的笑声,「不,我过得不好。但也不算坏到极点,只能说,我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她鼓起勇气直视狄l有着展翅形状的双眼,投以她所能表现出最温柔的笑容。

        狄l的礼貌微笑突然显得僵y,他转换重心,双手在袍子底下扭拧,彷佛手里抓着什麽东西:「想谈谈?」

        「当然。」梅瑞荻斯即刻转头往自宅走去,同时在心里叨念自己的行为显得过於急切又别扭,她不用回头去看也能透过脚步声知道狄l有跟上来。

        一GU刺麻感从大腿延伸到骨盆,并随着迈开的每一步使痛楚窜上脑後,那柄草叉除了负责掩饰她的紧张之外,目前还必须帮忙掩盖自己略显僵y的步伐。梅瑞荻斯并未对这些不便与困扰感到厌烦,她已经算伤势较轻的幸存者。在医院动弹不得一个多月後,还能用自己的双腿下床复健、用自己的双手试着吃饭,她应该要学着感激。

        家门向内敞开着,梅瑞荻斯不太介意风沙或热气刮进厅堂,目前她也只是维持自己会踏足的区域乾净整洁,这座庄园无法单靠她一个人运作。这栋屋子曾经很美,它的木地板曾闪烁温润光芒,每扇窗户皆有微风吹送、撩起洁白的窗纱,壁炉没有积灰,人声充塞各个厢房。但当他们从户外踏进门内之际,迎接两人的只有眼睛瞬间难以适应的黑暗,以及飘着尘灰的霉味。

        梅瑞荻斯把草叉留在门外,挺起x膛直往厨房走去,她忽略自己那只不确定能否完全康复的瘸腿,尽量表现从容得为客人与自己准备热茶。狄l在其中一张椅子坐下,姿态优雅地环顾四周,就像一只回归旧巢的雁鹰。真不公平,他一脸泰然自若对b着她的紧张窘迫。两人初识时,梅瑞荻斯还是位淑nV,怀着烈情、抱负,以及对世界无止尽的失望与哀伤;而狄l则是抓着一把六弦琴,总是对她笑得灿烂的高瘦男孩。他们一起度过太多时光,梅瑞荻斯向他吐露太多秘密,最後,狄l说他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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