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一点,从车站到家虽然只要十几分,但再回公司却要三十分,此处正巧在两者中点。

        他苦笑着迈开脚步:「可是我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我知道你很累,也想让你早点回去休息。」

        那语调是真切的歉意与关怀,当然包含没有必要的卑微态度。至此我已经有点不忍心而快演不下去,但内心那隐隐发作的阵痛却支撑着我的演员梦,一再提醒我其所能造成的影响及未来。

        「什麽啊?那你是叫我自己坐车回去吗?好啊。我就坐计程车自己回去。抱歉哦,还劳烦你这大忙人过来齁!」我发起脾气,一瞬间忘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惊呼,然而马上回过神降低音呗却加重字字语气,忿忿地抢过自己的後背包往外跑去。

        他没有追上来,预料之内但又失落难遏。

        一边说服着自己这样正符合自己的规测;另一边却又暗暗地妄想着,那如同少nV漫画或是廉价的小说中会出现的剧情--男人追赶而上,霸道地拉住、最好是抱住并给予一个热烈的吻,用炙人的眼神与声音说着:「我愿望你舍弃世界。」。

        跑了一段距离後,朝笑着自己并抹除了脑中愚蠢的奇想。这种男人是虚幻的,或许真实存在,不都这麽说吗?「现实b戏剧离奇。」,不过这样的剧情不属於我,至少不可能发生在这一段以我与他为主角的故事中。

        他平凡而务实,而我更是常态分布中的最高点。

        我站在树荫下回头,穿梭的人与影,熟悉的建筑陌生的面孔,空气是温热的,我的眼眶也是。

        根本没有带足够的钱,就算有也无法痛下狠心地奢侈一次,平民习惯也的确是这种身份的我查询公车动态走到最近而能到家的站牌,盯着墙上密密麻麻地似是认识又未知的站名,思绪早已飞到九重天之外。

        炽白的yAn光晒进嘎嘎作响、彷佛稍一碰撞就会崩解的老旧车T中,奇异的味道自物品与人T间散出,在狭隘封闭的空间相互竞争,汗水、香水、食物、腐朽、金属与皮革异族间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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