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乾净衣裳、束起乌黑长发,十五岁的雷慕白在铜镜前理了理衣冠,心平气和地候着皇上的圣旨……他这次真闯下弥天大祸,大概是Si罪难逃了!

        并非不畏惧Si亡,但此刻,他心里却安和得很。

        坦言之,他并不後悔,既无悔意,何须忧惧。

        拾起薄透的骨瓷杯,啜饮着上好香茗,他豁达地享受着人生最後一丝安宁。

        这时,门被慌慌张张撞开,府里小厮惊慌的神情都在预料内,雷慕白缓缓抬首,没想到就听闻料想之外的禀报:「小王爷,有人在门廊上挂了一只染血的白玉佩。」

        既非降罪谕令、也非捉拿的官兵,而是染血的白玉……他心一惊,竟捏破了手里的杯。灼热茶水瞬时烫红了掌,但他完全没有心思顾虑,急忙冲到宅院大门边,然後就见那自幼熟悉的玉佩,正随风轻轻晃荡。

        一瞬间,恐惧、心慌和不祥的预感纷至沓来,雷慕白颤抖地取下那只沾染淡淡血迹的白佩,怎麽也想不通顾寻怎会让它离身——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捏紧冰凉的玉,他立刻差人备马,心急如焚地策马驰骋至顾府。

        顾家大门败破地虚掩着,他推门甫进,就望见凌乱的院落。一向整净的宅院,如今到处是四散的书籍、杂物和沾着血的破裳残帛,他心上一凛,赶忙冲向阿寻的房间,空荡的斗室中袍襦零落,明显被粗鲁地翻箱倒柜过,顾寻一向视如珍宝的纸墨笔砚,如今也散落满地,彷佛在宣告着永恒的离去。

        阿寻走了,就这样走了……

        茫然环顾四壁,雷慕白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床沿,凌乱被褥里头,还带有他残余的香气,一瞬间清俊孤冷的面容又跃然脑海,那双冰一样的眸子彷佛正冷冷睨着他,而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眼一红,雷慕白又想落泪。

        但他不允许自己哭——大口大口深呼x1,清冷空气刮进他的x臆,一双紧紧交握的手,让羊脂白玉JiNg致的雕纹都被深深印进掌心。他惶惶地走出再无人迹的府邸,在大门前看见地上散落些许,仓促间落下的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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