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是国公府的嫡出娘子,她有着这样的身世,自然该回府去,她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是应该的。霍西洲想。他没资格过问什么。

        毕竟他只是个一文不名的马奴。

        燕攸宁道:“我回去以后,怕是有好长的时间见不到你,也不能时时地过来这边了。”

        她的口吻,真是怎耐寂寞恹恹,十足幽怨,只是隔了半晌没听到这锯嘴葫芦回一个字,自己便先按捺不住了,她朝着霍西洲扭过头来,晚风顺着窗棂间的缝隙爬了进来,吹得人眼前的迷雾登时散了似的,她凝睛看清了霍西洲的表情。

        他正在紧蹙眉头,眉峰几挤成了川字,垂下的眼帘弯成了一笔墨迹,唇亦紧紧抿着。

        方才他用冰凉的粘着雨丝的手背与她的脸颊亲密相碰,那种温度现在似乎还残留在她脸上。正当她烧得五内俱热灵台也很不清醒的时分,她迫切地想要他用那双冰冷的手掌把自己的脸蛋捂住,好渡点儿冷气给她。

        “霍西洲,再过不久,我就要及笄了。”她说着,终于感觉到面前男人搭在床边上的一只手,手背上绷出了一条青筋,燕攸宁便趁热打铁地接着说下去,“依照大周的婚律,女子及笄之后,父母当安排婚事,备办三书之礼。”

        霍西洲抓紧了她被褥的一角,那套锦缎被子皱巴巴的现出了大朵褶痕,可怜得几乎就快被那双要命的魔爪扯破了。

        燕攸宁再问他:“你可想我与他人议亲?”

        霍西洲仓促地打开眼睛,看向病榻上的燕攸宁。

        这时候的娘子,太过于精致脆弱,像是一只倦怠至极的蝴蝶,轻轻敛了翅羽,藏匿起了自己的美丽,可过于清艳的外表,令她这样的病态并没有减去风姿,反而更令人有想要去呵护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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