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昏睡之后,由左右仆射率领的南衙十六卫击退了长渊乱贼。”

        “当然,”她话锋一转,红唇轻曳,“他们用的办法有些下作,居然当众,将霍西洲给分尸了,那些长渊军没见过他们战无不胜的首领吃过亏,最后竟会以如此惨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下场,啧啧,得亏姊姊晕了过去,否则见了,以后只怕夜里也睡不着,因那霍西洲,可是好好儿地,死在姊姊你的床榻上。”

        燕攸宁还记得,霍西洲被光烈中郎将右史砍下一条右臂的情景,一时胸口中酸水翻涌,几欲呕吐。

        燕夜紫语气轻佻,“霍西洲的尸体,被肢解成一块一块的,最后,教那狠心的左仆射拿去喂了狗。我可听说,像这种死法的人,是不得进入往生的,万一他冤魂不散,以后缠着姊姊可如何是好?”

        顿了一顿,她朝后头黑暗处拍了下手,“不如,我来帮一把姊姊。”

        掌声落地,从燕夜紫的身后缓步走出一素纱宫衣的女子出来,燕攸宁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便再也移不开,她骤然瞳孔紧缩:“秋雯?”

        秋雯的手里捧着一只漆绘红木托盘,里头盛放着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瓶毒。她埋着头,脸陷入乌漆的阴暗中,看不分明。

        跟了她十多年的心腹婢女,在永巷里亦对她不离不弃的秋雯,今日,居然卖主求荣,站到了那边!

        秋雯垂着面,没有去看燕攸宁,低低地说道:“大娘子,这皇后之位,本来就该属于二娘子的,是您窃取了,娘子,您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报应。”

        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她这一生,唯一的不义之举,就是杀害了霍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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