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立仁,你听听,多好笑,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她一个唱戏的,以色侍人的贱--货,进门就要和我平起平坐。”母亲捏着帕子,擦着眼泪,那双眼睛曾经流过太多的眼泪,刚强如孔夫人,独守空房的日子也是被泪水浸染的寸寸肝肠断。
“你爸爸当初逃难来到这边,就是个穷小子,在咱们家做小伙计,还是你外公看他是孔家后裔,相貌好人又聪明,想来家教不差,招了他做上门女婿,你外公一死,他借口说圣人后裔不能改姓,硬是叫你姓孔,我什么都没说,只想是我肚子爬出来的儿子,姓什么不打紧。接着这小老婆一个个的往家里抬,我由着他,想着不过都是做小的,现在倒好了,弄个平妻,还是个唱戏的,你妈我以后要和戏子娼优平起平坐。”
十二岁的孔立仁抬起头问:“那女人也会生儿子对不对?”
孔太太点点头:“会,还会生很多儿子,你爸爸多年不进我这边,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你不会再有亲弟弟了。以后孔家的财产,呸,明明是我们家的财产都要被那女人和她的儿子抢走,立仁啊,妈这个心简直了,你爸爸是拿我的心蘸盐巴吃啊。”
孔太太说到伤心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孔立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母亲哭了一通。站起身来像个小大人一般冷笑:“哭哭哭,从我懂事就看你哭,哭瞎了眼睛他也不会多看我们母子一眼。”
“我的好儿子,不哭我心里难受哇。”
孔立仁拉住她的手,盯着她红肿的眼睛,牙缝里挤出几乎吓死她的话:“弄死她就完了。”
弄死她!
晴天霹雳一般将孔太太几乎要炸晕过去!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问:“怎么办?你有办法?”
“盛德楼是个木楼。她初来乍到,还不信任咱们家的丫鬟,晚上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是冬天,这么冷的天,人们都睡得很早,还会生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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