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十岁便可治国论策,愚人活至百岁,也不过是一愚人。若是智者不彰智,愚者不显愚,则十岁皆可爱,百岁皆可敬。世间本就存着一套完满且多样的爱重之法,即便平庸,也未必无人爱重,强取反而落了下乘。
赵青元不愿再与那都水丞磨叽,越过他去,对手下兵士发号施令:“同袍们,下沙袋!把沙袋搬到岸上去。”
她手下兵士行动起来,寿郡的郡守也点了手下相帮。再狠心绝情的父母官,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治下受灾,只是方才没有主心骨,再加上都水丞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道理,他一时乱了阵脚而已。
转眼间岸边便堆起小山般高的沙袋,而江水也已漫过决口。拍着岸的狂涛寻着了宣泄口,呼啸着从决口中涌了进来。
“赵将军。”水部员外面露难色,他虽不认同都水丞的做法,但有句话都水丞没有说错,他们确实于水利之道上深耕了二十余年,什么样的水能治,什么样的水不能治,只消看一眼便知。
“你也要说那些屁话?”赵青元皱眉看了他一眼。
“非也。下官是想提醒将军,断洪的沙袋须得一气儿下入。”
赵青元抬起腿来,将脚边的一包沙袋蹬入水中,只见那沙袋刚沉进水里,便被翻滚的江水卷起,裹挟着冲至下游。她对着水部员外郎点点头,才向身后的兵士吩咐道:“一起推!”
诸人在沙袋堆底部一齐发力,如小山高的沙袋堆一倾,尽数落入水中,砸出一叠叠浪花。从决口中涌入的江水似乎真的被阻断了,然而一滞之后,汹涌的江水如不甘般,再次带着更凶猛的声势破口而入,将沙袋三三两两冲散,卷到下游去了。
“赵将军,这……这如何是好?”寿郡郡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两条眉毛也耷拉下来了。他不是不知道此事不归赵青元管,可朝廷中来的两位治水吏,一位高深莫测,一位莫名其妙,他自己更是是半点儿主意也没有。他眼下还不知其它郡县的情况,若是都淹了,那还说得过去,可若只淹他一郡,他如何能吃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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