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入暮时分,烟花巷陌便是最为热闹之地,客来客往,皆是醉在温柔乡里。在这京城中,做到最鼎盛的娼馆儿有两家,其中一家便是为那些个好男风者开的,里面清一色的小倌儿,名唤金玉阁,名儿起的大气,其内装修也富丽堂皇,若入其内,便可得见堂内灯火摇曳,乐声靡靡,放荡风流的公子哥们或左拥右抱,或频频举杯对饮,金盅清酒、鲜美瓜果散落一地。

        “赵管事!赵管事!今个儿给你领来个贵客!”

        忽有洪亮的吼声击破这夜色喧哗,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酒味儿的壮实少年硬拉着身边同伴风一般地闯入。这少年一身实相花暗纹殷红锦袍,藏黑色腰带缀着玲珑玉石,足踏鹿皮靴,配着那稍显黝黑的皮肤、粗眉大眼,显得英气非常,一看便是哪家备受宠爱的世家小公子。

        正在忙着应付客人的赵管事听见少年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和客人调笑两句便撇下一众人,赶到门前笑得千娇百媚相迎,“哎哟,葛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嘿嘿嘿,不妨事……不,不妨事!”

        少年呲牙咧嘴憨厚地笑着,一拍脑瓜将身后的男子揪到面前:“我给你带来了贵客……他可是,可是新上任的监察......御史柳玉成!你可得好好招待着啊!”

        见赵管事一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和,少年满意笑了,左顾右盼道:“瑾芳今日没接客吧?”在得了肯定的回答后,从兜里掏了些银钱,略略一数便递给管事的,随即一挥手拍拍柳玉成肩膀,一脸醉态的挤眉弄眼,“钱儿今天兄弟我出了,管够,我去找我家芳芳了,你,也要好好享受啊哈哈哈哈……”只见他脚步踉踉跄跄,转眼间消失在梯角,独留下有些手足无措的柳玉成。

        柳玉成较葛临风小侯爷年长两三岁,二人虽是幼年相识,一直交情甚好,却是脾性大不相同。葛临风出身武将世家,是当朝将军之子,不仅天生便较同龄人力气大个数倍,更是继承了他老爹豪爽顽劣的脾性,小时上树掏鸟蛋、与旁的孩子打架,长大了日日在练武场舞剑舞的虎虎生威,一得了空便邀兄弟朋友出去玩乐。而柳玉成出身世家大族,门风森严,打小苦读圣贤书,一心为国为民效力,更是从未来过这些纸醉金迷之地,若不是今日被喝的醉醺醺的葛临风强拉着来,他是决计半步都不肯踏入这种地方的。

        柳玉成见葛临风离场,心中暗自气恼,正欲拂袖离去,却是被赵管事拉住,哀哀道:“柳公子莫走啊,你若就这么走了,明儿小侯爷追问起来,这地人多嘴杂,知道我没安排的合您心意,让鸨儿听了去,我要吃苦头的,柳公子行行好。”闻言,柳玉成眉头一皱,他是厌极了这风月场,更别说还是一群男子卖弄风情、惺惺作态,但他也不忍连累了无辜,哪怕那人身份低微。在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后,他叹了口气道:“成,便也不为难你,我在这儿留宿一晚。”

        见柳玉成应下,赵管事艳笑着将花名册递给他翻阅,他草草看了下,皆是各种小倌儿画像。强压着心中烦闷,柳玉成递还回去:“你看着安排吧。”

        那赵管事眼珠子一转,看柳玉成表情和行为不像来过娼馆儿的人,心下思量,一甩帕子:“那带柳公子见识一下我们阁里的清玖,他啊可清纯了,仙儿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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