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何颜晟反映过来赶紧伸手去挡,宫奴收手不急,在何颜晟手背上抽了一板子才停下来,何颜晟手背上立刻肿起一道红凛子,他这时候心里也有了些火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责打他的乳父,这不是打给他看的吗?他和乳父情同父子,乳父对他忠心耿耿,他如何能看着乳父受刑?这和打他有何区别,何颜晟说:“殿下,乳父所说句句属实,何罪之有?殿下如此偏私,当真不顾妾的脸面吗?”

        太子狰狞一笑,对何颜晟说:“那你对琼知动刑的时候,有没有顾及到你身为正君的脸面?对有孕侍奴动刑,这就是你正君的脸面?一个贱奴你尚且心疼他?琼知肚子里的孩子却不见你有半分怜悯,你、你当真是、当真是歹毒之极!”

        乳父听到太子说话却稍微放下点心,他之所以不顾尊卑出言为何颜晟开脱,主要是被太子刚才说的一句‘太子府如何还能容你’给吓到了,听话听音,太子的意思分明是要休弃正君,这如何使得,他虽然挨了打,能把这个话茬拐一边去也算值得了,乳父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再插言了,却悄悄拉了下何颜晟的衣袍,提醒他不要和太子顶撞。

        何颜晟也不傻,与太子撕破脸对他没有一点好处,被乳父一提醒他立刻反映过来,生气委屈是不假,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别顶风上,若是惹恼了太子殿下于他而言才真是得不偿失,于是往前膝行几步,声音悲悲切切的说:“殿下,妾冤枉,妾哪里是那等歹毒之人,妾从没想过要害琼侍奴的孩子,只是他说话太过难听,妾气不过才稍微惩罚他一下,妾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会去害旁人的孩子呢!殿下明鉴,妾当真冤枉啊……”何颜晟也是何氏家族里精心教养出来的,从小就是按照君后的标准培养,他演戏变脸的本事相当厉害,刚才来的路上还说不屑学习琼知的下贱手段,如今浑不在意自打耳光,装起了无辜可怜,在太子面前好一番唱念做打。

        太子虽然心中激怒,到底是对这个正君有些情分,见他如此泪眼朦胧就有点心软,毕竟他们还有两个嫡出的孩子,稍微冷静下来,太子有心叫他起来,打算好好问清楚事情经过,偏这时候琼知醒了,拖着病体出来,衣袍上还沾着血,‘扑通’一声跪在太子面前,满脸都是泪痕,虚弱的说:“殿下不要责怪正君,为妾这等卑贱之躯伤了殿下和正君的情分,万万不值得,此事都是妾的错,与正君无关,殿下若是有气,便责罚妾好了,即便是打杀了妾也无妨,妾愿意承受……”

        太子看琼知如此,立刻把正君忘到脑后去了,赶忙扶起琼知让他坐下,在细想琼知说的话,没有半句是指责正君的,反观正君,把什么都往琼知身上推,这更让太子怜惜琼知,而且太子非常不喜欢听到别人叫琼知‘贱人、贱奴’等等称呼,他也不喜欢琼知自轻自贱,毕竟是他恩宠的人,若是谁都能轻贱几句,那他成什么了?

        太子也不是凭空认定正君是故意的,琼知有孕之后多么在乎孩子他是亲眼看见的,而正君是怎么为难琼知的他也是亲眼看见过好几次的,琼知给正君请安回来经常满身是伤,有孕了正君也经常责罚,太子不相信这世上有双子会为了陷害旁人伤了自己的孩子,何况两者身份太过悬殊,若非是他主持公道,换一户旁的人家,别说正君弄掉了侍奴的孩子,就是正君打死了侍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正君掌管后宅,本就有权利决定后宅里所有人的生死,打杀发卖全凭正君心意,朝廷法度如此,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想通了这些,太子沉默片刻后面色却忽然缓和起来,也把何颜晟扶了起来,温声对他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如此,就不追究了,你虽为正君,惩戒后宅中人也应当有些分寸,伤了琼知的孩子你也有错,便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你可服气吗?”

        何颜晟倒是呆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揭过了,但他依旧难掩心中快意,点点头对太子说:“妾自知有错,妾服气的,谢殿下宽宥。”说完何颜晟还装模作样的对琼知说:“是我急躁了,伤到你实属无心,望你不要介怀。”这一席话算是给琼知这个侍奴天大的脸面了。

        “妾不敢。”琼知颤巍巍的由下奴扶着站起来,给何颜晟行了个礼。

        太子对何颜晟说:“你先回去吧。”

        “是,妾告退。”何颜晟给太子行礼之后由乳父扶着走了,走出门的时候唇角都是上扬的,心中难免得意,到底他才是太子正君,太子对他果然是不同的,即便是弄掉了琼知的孩子又如何呢?殿下只是让他禁足而已,可见对他有情,过不了两天就会放他出来的,身后站着何氏家族,他还有两个孩子傍身,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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